林耀似乎很高兴妹妹做了国师,一一应下。
三人聚了一天,吃过晚饭,林耀带着母亲离宫。林辉目送两人的马车离开,转头就收到子骁辉召见的命令。
林辉进入正殿,见子骁辉正端坐着喝茶,便上前行礼拜见。
太子等她拜完,缓缓开口:“你可知长公主在皇陵祭祖之事?”
子骁辉本只是要求子文驰安葬先皇、清理被毁坏的棺椁,不承想此人竟敢私自祭祖,又没有收到子文驰对三位皇叔身死的解释,一时间怒不可遏,便要拿林辉出气。
“实在不知,皇陵祭祖也是皇家的责任,长公主清理废墟,做一次祭奠也理所应当。”
子骁辉知道林辉从子文驰处得了许多秘籍和香料,如今子商危难,林辉已为国做事,且此时正要用此人点石成金的本事,也不可十分为难。
“国师林辉,皇城已五十年未有能入金丹的国师,望你恪尽职守,早日结出仙丹,以证自身道心。”
子骁辉殷切道,“本宫已命人前往陆府退婚,叫陆蕴椟辞官回家,你不必分心。”
金丹修士可炼化周边灵气,可预言人命,本是皇宫仙府的寻常要求。如今子商气运单薄,即使是国运之相的水属气运也十分罕见,金丹修士更是闻所未闻。如今林辉若能结出金丹,皇族秘籍中断了传承的许多秘法可以重见天日。
许多人猜测周秉戈便是一位金丹修士,方有如此战无不胜的本事。
林辉谢恩,出殿门便回太庙,一面为先皇祈福,一面继续修炼功法,除了被太子叫去回话,便一心守在太庙,无事不出一步。
陆府中,陆蕴椟收到太子诏令,虽不甘心也无可奈何,只能收拾细软、照顾父母,过几日前往祖宅。陆鼎千本还想上书辩驳,只是想到田氏如此强盛,还不是被撵走,只能暗骂子骁辉。
陆鼎千出不了气,将一切因果怪罪于林辉,林潜。若不是当初应下这门婚事,没有这些麻烦。陆府知道少爷前程被毁,皆唉声叹气。
林耀知道妹妹成为国师,又为国立功,心中窃喜,自觉脸上有光,常常将店门琐事推给妻子,自己常往陆府,打听林辉所言秘籍一事。
林耀平日便寡言少语,如今在陆府,被许多人仇视,更觉如芒在背,只能自己喝茶,等待陆蕴椟前来接话。
两位相见,林耀将妹妹交代之事说来。陆蕴椟答道:“以前并不知道捧月阁寻常人进不来,我家从来都是十日一拜。平日我闻林小姐……国师大人仰慕捧月阁,所以才拿钱去求了巫女,谁知竟不对吗?”
林耀只说妹妹从没去过捧月阁楼,陆蕴椟也无法回答,只能自认倒霉,说道:“如今我与她也无任何瓜葛,你要找秘籍,自己去,进不去也不是来问我能解决的。”
林耀这几日早被几人的话语勾起了兴趣,想知道捧月阁是何方神圣之处。林耀出了陆府,便径直往捧月阁去,一路受了些白眼,都是陆府的亲眷、邻里,为陆蕴椟鸣不平的。
现在是下午时分,日头还很猛烈。林耀从前只听说此楼,其楼非常高大,远远望去便能看到。
林耀越是靠近捧月阁,周围人群越是稀少,林耀才想起,商国法规明令禁止进入捧月阁。即使百姓仍旧信仰,也不敢大白天前往祭拜。
林耀只得先往别处,晚上趁人多时再来。
长公主前往皇陵祭拜,如今已回。子文驰乘马车前往内宫,她要先向太子复命,才能回公主府。
子骁辉此刻正在朝会,长公主便前往偏殿等候。
子文驰入座后,太监便来汇报消息,直言今日林辉被封国师之事。子文驰有些可惜,林辉若是能由她亲自封赏才好。太监接着向长公主讲了些宫中琐事
原来晚宴过后,乐府的一名舞姬突然身亡,那死状诡谲,一双眼珠子竟是消失不见了。乐官从外面买来的舞女、乐师都痛苦嚎啕不止,不知他们有什么交情。“乐妓本就声大,那几日皇宫中处处有他们哭声的回响,惹得太子殿下都知晓了。”
太监接着陈述,“太子知道此事后,叫人安葬了舞女,把那些个新聘的乐府中人遣散,这事才了结。”
太监见长公主脸上没有应答,接着说,“陛下发现月虹弓是赝品,气得将国师大人拿来骂了一顿。”
“月虹弓是假的?”
子文驰打断太监的话语,发问道。
“是,陛下请太庙史官验看,发现月虹弓比记录的少了一颗红莲宝石,只有两颗,虽然能射出火箭,却不是神火,是烧不了魂魄的。”
“长姐还想知道什么,何不直接问本宫?”
子骁辉闯入内殿,讥讽地说。
子文驰见状,站起身行礼。太监宫女见太子盛怒,忙都下跪。子骁辉绕过子文驰,在原处坐下,子文驰于是转身正对她行礼。
“长姐如何在皇陵祭祀,本宫贵为太子,尚未前往祭祖,倒是被你抢先了。”
子文驰冷着脸说。太子近来忙碌,每闲暇时分想起还有一位长公主,都觉如鲠在喉,如今是再忍不了了。
子文驰见太子不许她平身,也就一直举着手臂,回答道:“三位皇叔与父皇同期入葬,还有许多先祖迁坟,不得不祭祀,以安众人魂魄,也能使百姓静心,知道我商国万事无碍。”
子骁辉顿时气不打一处,“三位皇叔暴毙,你是做了什么让这种事都能发生的?为何不回禀就入葬了,你叫本宫如何与各位宗亲交代。”
子文驰抬起头来,颇为惋惜地摇了摇头,道:“三位皇叔盗窃先祖陪葬,逃亡路上被盗贼所杀。我不忍此等丑事昭告天下,所以隐而不言。”
说着,将整理的丧葬单子与庙堂记录呈上,“几位皇叔有写回京奏折,想必陛下已经见到。我等发现的时候,几位皇叔皆已遇害,所失之物皆未追回,望太子陛下全国通缉。”
子骁辉接过材料,发现几件消失的陪葬皆是小而金贵的玛瑙、玉石。太子并不全然相信,只是2现下不知真假,不能辩驳。
子骁辉话锋一转,将矛头指向林辉,“那是自然,有人谋害皇叔定是要死的。说道偷窃之物,圣女大人不也偷走了先祖的月虹弓嘛,想来有心之人要想谋求财物,做些偷盗、欺诈之举也不奇怪。”
“陛下说的是。”
子文驰道。
子骁辉将长公主的神情看在眼里,全无心虚害怕之意,便提议将林辉叫来,再拉一次月虹弓。子骁辉道:“月虹弓乃我先祖之宝物,如何一个外人拿了去。就是月宫娘娘也不能拿走我商国宝物啊。这不仅是夫妻有别,人神之间更是隔着天堑,若要人与神私通,天地不能饶恕。”
子骁辉见子文驰点头称是,叫太监把林辉召来,接着说:“人神是如此,君臣亦是如此。君乃臣民的主人,君的东西,臣是不该抢占的。”
子文驰与太子对视一眼,说道:“陛下可是指责我抢了陛下的男宠?臣不过年少贪图美色,并不知道那是陛下的仆从,也不能预料陛下能荣登大典。既然陛下念念不忘,臣将他还给陛下就是了。”
两人所指乃是公主府的乐师连君懿,曾被二公主指为宫廷乐师,后被纳入长公主府,是皇孙丁倩的生父。
“这我自不会挂怀,长姐说的是笑话吧。只是前几日,乐官去公主府借用舞姬、乐师不成,不得不向外采买……那位不就是唱曲弹琴的嘛,怎么不尊王命?”
子骁辉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