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霁深起先还跟着苏橙疯玩了几天,但后面实在觉得无趣,就趴回房间睡大觉,他本打算休息两天再打起精神陪苏橙,江绥的电话就打过来,威逼利诱他远程办公。他真是一百万个不乐意,但好说歹说,那也是自家公司,总不可能撒手不管吧,于是,江霁深不得不苦哈哈地在房间里摆开电脑,认命地开始处理江绥安排的工作。
池予白对那些幼稚的项目实在不感兴趣,每天就跟着苏橙去,什么都不做,就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苏橙,看着他开心,自己就开心。最后还是苏橙受不了他,随便寻了个借口就逼着他回去休息,不要跟着他们满山瞎跑。
这样悠闲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周,苏橙早出晚归,乐此不疲,每天都风尘仆仆地回来,脸上总挂着明媚耀眼的笑容。
池予白有心说他,到最后都忍住,生怕惹苏橙不高兴。
池宴和江霁深都有各自的事忙,只要苏橙不出意外,没有在外头鬼混,他们的政策都很开明,大部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意外就出现一个阴云密布的午后,苏橙一整天都没有看到小智,他询问带他玩耍的小孩们,小孩们都懵懵懂懂地摇头,却还是缠着苏橙给他们买老冰棍儿。
苏橙不知为何,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右眼皮也跳个不停。他忧心忡忡地带着孩子们来到村头的小卖部,刚付了钱,远处就急匆匆地走来个眼生的中年妇女。
她看到孩子们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连忙三步并做两步跑过来,精准不误地抓住孩子王苏橙,不等苏橙反应过来,她就嚎啕大哭起来
“我是小智的妈妈,他今天出门说找个叫苏橙的好朋友玩耍,还说中午一定回来吃饭,但今天中午他没有回来,我等不过就找出来,找了一整个下午,可都没有找着他!”
“你是不是就叫苏橙啊?我看你面生,这些小孩都很亲你。你有没有看见我家小智啊!”
中年妇女说到小智,又歇斯底里地哭起来,担心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苏橙也慌了神,他扶着妇女到旁边的大石头上坐下,按捺住心慌问道:“对,我是苏橙。您先别着急,小智今天没来找我,我也正担心呢,您说他一大早就出门了,还说中午一定会回来,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他他会不会到亲戚家去了啊?”
这些话说出来不过是安慰中年妇女的,苏橙蹙起眉头,心里比谁都要焦急,以前小智天天都会来找他,而且昨天分别的时候,小智还说今天要带两瓶啤酒来,去灌醉泥穴里的龙虾呢,所以,不可能是跑去别的地方。
中年妇女显然没有被安慰到,断断续续地哭诉:“小智这孩子最听话了,他说中午回来就一定会回来,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啊!”
苏橙心一沉,脑中也滑过这个猜想,他还想问些线索,有个小孩子像是想到些什么,震惊地大吼:“我好想知道小智去哪儿了!”
原来昨天傍晚,小智趁苏橙走后,就聚集小孩子们商量,距离村头十公里外的地方有座叫万鲜的山,山崖上有种极其珍贵的花草,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还有珍贵的药用价值。
小智从小画家那里打听到,他们应该会在几天后就回家,小智万分不舍得苏橙,所以就想临走前送给苏橙一个难忘的礼物,而且还得有n城独有的特色,否则,苏橙回去没多久后很有可能忘记这个礼物,也忘记风景如画的n城以及那群可爱得要命的孩子们。
小智绞尽脑汁地思考,最后才想到万鲜崖边的珍贵草药,还积极动员小孩儿们跟他去挖草药。但小孩儿们年龄都比小智小几岁,所以没有听到大人口中关于万鲜山草药的传说,都纷纷摇头,不愿意跟小智一起跋山涉水,只为了寻找个莫须有的东西。
实际上,小智也对那神秘草药一知半解,这都是他从去世的外祖母那里听到的,n城有太多山脉,人少地多,众人合力开垦一座山出来,都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所以距离村落十公里的万鲜山,实在没有再开垦的必要,现在就是座荒山。
小孩儿们听到荒山都吓得够呛,哪儿还敢跟着小智去冒险。
小智气呼呼地跑回家,小孩儿们也没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这未免也太天方夜谭。
谁都没想过,小智真得偷偷摸摸去了万鲜山,而且去了整整一天,半点音讯都没有,这怎么不让人担心呢!
小智妈直到知情的那个小孩子讲完,木讷呆滞的表情才逐渐裂开,她气得又哭又闹,用力地捶打着胸口:“这个傻崽子啊,万鲜山根本就是座荒山,什么山崖上的珍贵草药,不过是他外祖母哄他睡觉乱编的,要不然鲜山早就被开采一空!”
苏橙如坠冰窖,他的指尖都微微发着颤,真要这么说,小智还是为了他才做傻事!
巨大的愧疚和自责如潮水般涌来,苏橙疼得整颗心都揪起来,但目前这个万分紧急的情况下,他又没有时间悲伤,连忙艰难地安慰小智妈:“小智妈妈,人多力量大,你赶紧回去跟村长说一声,让他发动全体村民去万鲜山找小智!”
“我还有三个很厉害的朋友,我现在就去把他们都带着找小智!”
“小智没事的,他一定不会有事!”
苏橙无比笃定,心脏却跳得飞快,慌乱之下,他抛下小智妈和小孩子们,直接冲回农家乐。
池予白正在给苏橙洗袜子呢,他见苏橙一副魂不舍守的模样,立即晾好袜子就跑过去抓住他的手腕,入手却一片冰冷,他皱起眉头,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些:“橙哥,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