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事主管在质疑,“叫个外人唱红脸,当真能做到面子里子都好看?”
“暂时经济上没有问题,只怕感觉不太好。”
“他只管让百家信脱胎换骨,小人物的感受哪里顾得上。”
“裁人只是第一步。”
这是企宣主管在叹息,“他还算留了口德,说百家信从前台到后勤均处于亚健康状态。”
“他哪里留了口德——他说本市有两家做保安系统的老字号,天勤与亨安。百家信是董氏进驻格陵的马前卒,切入点已经错了。”
“对症下药。我看他开出来的处方,百家信能做到四成已经谢天谢地。单单与求是科技合作……”
销售主管摇摇头。
“蒙总和楚兄积怨已深呀。”
“难怪他只有顾问的名衔响当当,过于理想化的营运构架很难施行。”
“你信不信他只做了一个月的准备工作?怎么可能比我们更了解百家信?开玩笑。”
就连丁时英万年不变的悲情脸也起了波澜:“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百家信能做到那四成,足以和天勤、亨安争一争三个月后的格陵能源招标案。”
丁时英虽然常被蒙金超诟病,但那都是鸡蛋里面挑骨头。在场没有谁比她年资长,故而无人反驳。
雷再晖最后走出会议室:“丁秘书,茶水间在哪里?”
蒙金超脸色变了一变。丁时英立刻道:“雷先生要喝什么、吃什么我去买。我们的茶水间出了点事故,已经封了一个月。”
怕他不信,以为是故意不给他吃喝,丁时英把雷再晖引到茶水间门口。没承想雷再晖一把将封条撕下,开门进去,果然没有任何被破坏的迹象:“不要玩这样的小动作。”
蒙金超欲言又止,苦笑道:“雷先生坐了一晚上的飞机,一来就开会,想必现在精神不太好。梁安妮,你去准备咖啡和三明治。”
“我不喝咖啡。”
雷再晖在茶水间里巡视,将抽屉和吊柜一一打开。为体现企业人文精神,茶水间里常年备有各种点心茶包,供员工取食。饼干、泡面、坚果、牛肉粒、话梅、鱿鱼丝、薯片,种类繁多。抱着挑剔的态度,每种小食雷再晖都尝了一小块。除了半盒绿豆糕,他厌恶地推到一边去了。当他检阅到一小盒“甜蜜补给”
的棒棒糖面前时,抿了抿嘴唇,偷偷藏起一根在裤袋里,转身来问:“我的外套呢?”
“已经送去干洗了。”
梁安妮立刻回答,“洗加急号,一个小时后就拿来给您。”
他不领情:“梁秘书当我的话是耳边风?”
梁安妮从未被人重话加身,慌张道:“您不必客气,是我们接待上出了问题,应该负责。”
“我从不说客套话,请你立刻把衣服拿回来。”
眼看气氛要僵掉,何蓉赶紧打电话给钟有初:“快回来,发飙了……好的。”
她收了线对雷再晖道:“雷先生,我们同事正在赶回来,衣服还没有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