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因为桃花源某种神秘因素,赋予了他们长生不死的身体,却剥夺了生育能力,又从哪儿冒出来的,几位妇女怀里抱的小孩呢?
几百人隐居在桃花源,从伦理生理学角度分析,其实是一出悲剧。
人类的繁衍生殖和性渴求,如果仅仅是这几百人,长此以往,最多三四代人,势必会造成血缘混乱,近亲结婚,生出各种畸形儿、怪胎。
“春药,类似于伟哥的功效。我这双慧眼,看事儿特准。陶清冉对你有些意思。谷中千年,难免……嘿嘿……南少侠,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见前文)
月饼对我说的这句话,只是陶清冉在旁边,不便明说。实则向我传递“桃花源的人口繁衍绝对不可能持续千年”
的信号,让我从中彻底解开了所有谜团。
正是因为如此,才能逆向思维,把所有漏洞想透彻。
其实,在桃花源石门,陶清怀就已经露出了马脚。
月饼那声振聋发聩的暴喝,我心里没鬼都吓了一跳。陶清怀却不为所动,尽力表现出很茫然地状态,完全不符合一个人的应激反应。
只不过,我还在震惊于陶清怀地出现,没有往这方面寻思。
宴厅格局堪舆确实没有异常布置,但是那两方桃木钟鼎,冒出的可不是什么桃花熏香,而是桃花瘴气。
陶清怀,他在演,我们就陪他演,看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当我和月饼,喝了几碗酒,察觉到赴宴的桃花源民众,到底是什么的时候……
再也无法容忍,揭穿了陶清怀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牲!
第49章归去来兮(十一)
“你忘记了,我也是蛊族后裔。”
陶清怀嘴角微微抽搐,小眼睛眯成一条线,透着几丝森冷,“演得真好,居然让我误以为,你们中了幻术。”
“幻蛊失传二百多年,你是怎么学会的?”
月饼摆弄着桃木钉,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当月饼出现这个表情时,预示着他的怒气,越来越盛。
“如果我真的是从古代活到现今,你信么?”
陶清怀端着酒碗凑在鼻尖很陶醉地闻着,“呵呵……我那个不争气的父亲,真得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借你们的手,把他杀死,省了我很多事情。”
这句话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原来陶清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借刀杀父,假装中了幻蛊,回到桃花源暗中布置重重陷阱,使我和月饼死在这里。
此人不仅心思阴毒,而且极为隐忍,绝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我暗自提高警惕,观察着周遭环境变化,又冒出个疑惑——他这么大费周章,到底为了什么?
“然后呢?你准备借他们的手,把我们杀死对么?”
月饼笑得更灿烂,捻着桃木钉的指节,因过度用力,呈现出青白色。
“对啊!毕竟,运用蛊术操作这些玩意儿,很耗心力。”
陶清怀吹了个口哨,甩动宽肥的衣袖,一蓬猩红色散发着鱼腥味的粉末挥出,迅速消融进空气。
呆若木鸡的桃花源民众,机械地扭动四肢,发出痛苦的哀嚎,疯了般撕扯着衣服。不多时,众人衣服撕得稀烂,满厅裸体男女,扭动肢体打着滚,酒坛撞碎,案桌碰翻。闪电状的龟裂细纹,从他们的额头延伸至整张脸,如同贴了一张蜘蛛网。随着“呲啦呲啦”
的皮脂撕裂声越响越烈,大块人皮片片脱落。
在满地皮屑碎片里,一只只双目赤红,或高或矮,通体黝黑,长着细细长毛,类似于猴子的怪物,哆哆嗦嗦爬了起来。
“养了你们千年,也该派上用场了。”
陶清怀厌恶地冷笑,几个纵跃跳到怪物群身后,嘬着嘴唇发出怪异的尖啸。
怪物们像是接到指令的机器人,龇牙咧嘴的嘶叫,或爬或跃,向我们冲了过来。
“你把这些山魈制成蛊器,违背了蛊族‘活物不成蛊’的禁忌。”
月饼从腰间抽出一排桃木钉,夹在指缝中间。
“哈哈,月无华,你到底是聪明还是傻?你死了,我就是蛊族最强的男人,规矩自然由我来定。我命由我不由天!”
面对越来越近的山魈群,我甚至闻到了他们嘴中发出的恶臭味,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陶清怀,将此山大部分山魈抓入桃花源,制成月饼所说的“蛊器”
。并以此要挟几只故意留下活口的山魈,为探寻者进行提示,并警告绝对不能透露桃花源的秘密。
所以,山中遇到的那几只山魈,支支吾吾不肯多说,只是希望我们能接触千年的诅咒。原来,这个诅咒,并不是应在我们身上,而是被蛊术控制的,它们的亲人。
山魈虽然相貌狰狞丑陋,心思却是良善,却被陶清怀如此残忍的虐杀利用,已经没有了最起码的人性。
当我和月饼透过两个钟鼎散发的桃花迷香,闻到那一张张人皮里面,山魈的味道,已经知道了大概。再也无法掩饰怒火,当场揭穿陶清怀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