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
“严妈妈辛苦。我便在此等着,大娘子若醒了还请严妈妈再为通传。”
严妈妈也看不大懂了。
“表小姐稍待。”
说完,严妈妈撩帘子进去了。
钱氏在内室等着,忙问:
“走了?”
严妈妈答道:
“不曾,说是就在外头候着,等着大娘子您醒。说话也和气,好像这一病,去了不少戾气。”
钱氏拿起茶盖,转了转,道:
“谁知道又在憋着什么坏。
我好心好意为望山藏了她这许多年,吃的穿的,尽心安排,金银饰,也都是送去最好的。生怕亏待了她们娘俩儿,让望山说我的不是。
谁成想,她刚进了府就给我脸色看,真是个白眼儿狼!黑着心呢!”
严妈妈抿唇俯身道:
“那就让表小姐在外头候着?”
钱氏想了想,道:
“你去给我拿些如意香来,什么时候香烧尽了,什么时候让她进来。”
严妈妈领了命,出去了。
钱氏端起茶,靠在圈椅上,喝了一口。
谁想,云小衣却不声不响地进来了。
“原来大娘子已经醒了,我还以为要等上些时候呢。”
云小衣赔笑道。
钱氏一时受惊,也岔了气,一口气喷出满屋的雾气来。
她边咳嗽,边拿帕子擦着嘴角的水渍。道:
“你,你怎么闯进来了?”
云小衣忙上前给她顺气,温婉道:
“本想进来帮大娘子盖被,谁想大娘子竟醒了。严妈妈也真是糊涂,也不知告知我一声,叫我晒在日头底下站着,实在是灼人的很。”
钱氏皮笑肉不笑。
云小衣悄悄扫她一眼,又道:
“这底下人,有时就因为跟着主子时间长了,仗着自己有些资历,便觉得自己在主子面前与以往不同了,惯会做些污蔑主子,坑害主子的事。”
钱氏将茶盖放回去,高声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小衣掸了掸袖子上的灰,继续道:
“大娘子莫急。早前小衣也是受着您的恩惠,才在锁春斋能够自在过活。
可大娘子却不知,这下边儿的人,特别是帮着您给锁春斋拿银子的婢子,若手上吃些回扣,也是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