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讫,她施施然离开。
赵氏脸一白,被楼少怀扶住将倾的身体。她恨得咬牙切齿,用力在楼少怀腰上掐了一把,疼得他倒抽一口气。
楼培玉原还担心楼满烟霸道,不给新妇留颜面,如今看来,他应该担心赵氏眼界窄,主不了事儿。
“下月初五,新妇即将进门,劳烦娘分心处理好琐事,莫要让新妇委屈。”
到底不是自己亲生的,说起话来更像在下命令。
一旁神游的楼临鄞来回睃了三人一眼,他院里不干不净的,生怕引火烧身,福礼后匆忙离开。
“我理应为你们兄妹把关,何来劳烦一说。”
赵氏这几日为楼楚瑶的事心焦得紧,想不到被楼培玉瞧出端倪。
楼培玉道谢,旋即消失在正厅。
闯堂风过,冷彻肺腑。
楼少怀推了赵氏一把,言语中掺杂着少见的烦闷,“提醒楚瑶,莫要再去招惹阿满,若不然便将她送到庄子里了却残生。”
“老爷心真狠。”
赵氏红了眼眶,为自己、为楼楚瑶感到不值。
“我若不狠,全家人跟着遭殃,你自己选择吧。”
他看着她头上那朵鎏金蔷薇,伸手利落的摘了下来,“褪下这身华贵的衣裳,重新回到延河,你可愿意?日后拿什么与那些妇人吹嘘?”
赵氏一恍。
玉京的富贵圈她怎舍得离开,何况日后还能与太子乃至国之君主攀上亲戚,眼下忍一时换日后无限风光,也是值得的。
待她思绪清明时,楼少怀早已不知所踪。
折去秋水阁时,便闻随风而来得血腥气。
心里一慌,看到躺在廊庑下浑身是血的辛夷,赵氏一急,连忙让婆子去探鼻息,婆子麻利上前,登时脸色大变,“夫人,没气了。”
赵氏眼前一花,差点撞到廊柱上。
楼楚瑶正在里屋净手,因方才气不过打死了人,眼下双手还在微微抖。
婢子递来布巾时,手也跟着抖的不像样。
她怕的要命,仿佛看到黄泉路上招手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