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赵昱宁坐在桌前,就着昏黄烛光看珠儿的信。
他已经翻来覆去看了上百次。
刚赴完冯禾晚宴,回到寓所的林一鸣,见赵昱宁屋里亮着灯,便开门走了进去,见他又在看信,当即不悦:“就这么爱不释手吗?连冯刺史的面子都不给。”
赵昱宁答非所问,“护送尸身一事我去办,你继续带人往贞州去,我们已经耽搁了太长时间。”
林一鸣不解:“你去?为什么?不信任我,还是她二人对你来说非比寻常?”
赵昱宁简直无话可说,愤愤然将信纸放下,“林一鸣你能不能正常一点?把你那恋爱脑稍微收一收,不要以为女子跟我多说一句话就是喜欢我或者我喜欢她。”
林一鸣却自动捕捉到了关键讯息,“恋爱脑?你知道我喜欢你?”
他问的时候还有些说不出的害羞。
赵昱宁:“……无聊。我现在跟你说的是正事。”
“我说的也是正事啊。”
林一鸣在他对面坐下,眸光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很亮,“我没在开玩笑。”
看赵昱宁脸上不耐的神色,林一鸣知道他在发怒的边缘,于是正色道:“我真的没在开玩笑,你本来就是我的!外面那么危险,你应该待在我身边。”
赵昱宁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林一鸣从小缺爱,又饱受欺凌与排挤。
他怜悯且心疼他,理解他想把唯一对他好的人留在身边,据为己有的这种心理,可是…不该是如此极端的方法。
赵昱宁捏着信纸的手紧了紧,纸张发出声响,林一鸣看着信纸在他手中逐渐变皱,心里是说不出的痛快,仿佛打了一场胜仗。
此事诸多疑点。
信上的墨迹、众人进入林中时,林一鸣单独在林外、珠儿有话要对赵昱宁说的信息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透露着非比寻常的气息。
赵昱宁竭力按下心头浮起的那个可怕的猜想。
他神色复杂地盯看林一鸣良久,忽然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用不忍的语气问林一鸣道:“你手上的玉扳指呢?”
林一鸣忙举起右手,伸展手掌看了看,“呀!是啊,我的扳指呢?可能丢了吧。”
林一鸣的唇角浮起一抹略显得意的笑。
他知道赵昱宁问出这个问题,一定是已经猜到了些什么,可还是不定他的罪,甚至连声音大一点的质问也没有。
这不是偏爱是什么?
赵昱宁内心却是五味杂陈,站起身来,绕过桌子走到他身前,垂眸盯看着他,良久,问道:“你是真的…很喜欢我吗?”
林一鸣毫无征兆地紧张起来,面上却是故作轻松,笑道:“开国公这是何意?”
赵昱宁不想听他插科打诨,扬声将他打断,“回答我!”
林一鸣唇角笑意一敛,整个人透出说不出的冷意与锐利来,“是,我是喜欢你,怎么?要再拒绝我一次?还是钓鱼执法,只为了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