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里总有隐隐的不安,总觉得这样的状态随时都有可能崩塌。
如果现在承诺太早,爱意太明显,到了那个时候…林一鸣会不会觉得自己从来都活在赵昱宁的谎言之中。
这对他而言,将会是比不爱更严重的伤害。
可是…
赵昱宁又实在难忍心中流淌的情愫,也不忍让他提心吊胆、患得患失。
赵昱宁坐得离他更近了些,将他拥入怀中,哄小孩睡觉似的轻轻拍他肩头。
这种半包围式的环姿林一鸣很受用,温暖又安全。
他将脸埋进赵昱宁的胸口,不一会儿闷闷的哭声传了出来,他的肩膀一抖一抖。
从没有任何人对他如此坦诚地表达过爱意。
这一刻,林一鸣终于觉得自己是被坚定选择的。
待处理完所有事宜,启程返京时,又是一年深秋。
这已经是他们来到这里的第二个年头了。
“你可有何心愿?”
马车摇摇晃晃,林一鸣笑意满满。
赵昱宁手搭在他腿上,倾身过来,低声道:“心愿是你能温柔一些。”
林一鸣诧异:“什么?”
赵昱宁笑而不语。
林一鸣笑容狡黠:“那就…试试温柔的?”
“可别,今天才稍微恢复些,勉强能上路,你可饶了我吧。”
赵昱宁半撒娇地笑道。
车队在崇州停了三日,祭奠祁姝。
祁姝已故去大半年,坟头却崭新如初,看得出有得到很好的照料。
待回到京城,正赶上新年,皇宫内外张灯结彩,京畿地区夜禁取消半月,从早一直热闹到晚,到处都是人声鼎沸。
赵昱宁先将封华章等人下狱,陈天宝、姜湖等人均得到不同程度的封赏。
陈天宝照例谢绝封官,安心当他的土匪,只拿了赏赐。
皇宫里过年大抵就是那些流程,你拜我我拜你,你送我礼我送你礼,流水似的滔滔不绝,能从新年第七天一直拜到新年后的半个月。
门坎都要踏破。
但今年格外不同,今年有个特殊的“小客人”
。
赵昱宁和林一鸣的车驾还未入宫门,就得到了魏安的传召,命其直接去长乐宫,先让御华殿里等着迎接的大臣们再等等,反正不差这一时半刻。
二人甫一进入长乐宫,就见一妇人抱着个孩子坐在院里的小凳子上晒太阳。
二人茫然对视一眼,赵昱宁上前:“这小家伙是谁呀?”
妇人这才发现有人来,连忙拜倒,道:“拜见王爷,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