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林一鸣和任茂合力将已经烂醉的魏安送回长乐宫,走时带走了赵昱宁。
将赵昱宁放在自己床上,替他盖好被子,林一鸣轻轻走了出去。
门外,廊檐之下,任茂回过身来,道:“王爷这么晚唤老奴前来,有何吩咐?”
林一鸣想了想,“停手吧。”
反转
停手?
任茂眼中闪过锐利的光。
“王爷何出此言?”
林一鸣叹口气:“我承认,先前我确被嫉妒和偏执蒙蔽了双眼,可是现在。”
他唇角浮起一抹温暖的笑:“该有的,我都有了。”
魏安视他为家人,他的能力得到了认可,更重要的是,赵昱宁说爱他。
他所要的,不过这些而已。
既已得到,又何必再继续伤害。
任茂阴沉一笑:这可由不得你。
任茂:“王爷及时悬崖勒马,奴才敬佩,可是…”
林一鸣心一磕:“可是什么?”
“可是那药,虽是慢性,但是积少成多,恐怕也…”
任茂唉声叹气。
林一鸣揪起他的衣领:“难道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从此停药呢?或者平日里多注意膳食,吃些滋补的药呢?”
林一鸣将所有他能想到的办法都说了,任茂却只是沉默,苦着一张脸,快哭了似的。
他扑通一声跪下,泣道:“王爷!那药只会越吃越上瘾,近来奴才就发现皇上服药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从一开始的三天一服,到现在几乎每隔半个时辰就要服用一次,否则就会头痛欲裂、浑身乏力,严重时,还会咳血!”
林一鸣顿觉无力回天,他忏悔不已,诘问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任茂看他濒临崩溃的样子,连忙道:“不过王爷,奴才还有一个办法,可让皇上停了此药。”
林一鸣精神大振:“什么办法?”
“奴才尝试着一点一点减轻药量。”
林一鸣觉得此方法有些牵强,可一时又想不出更好的:“也只能如此了,对了,阿宁呢?她可有察觉?”
“宁妃娘娘在宫里的时间不多,一直在民间四处行医,据说这是她自己请的命,就是身怀六甲都不曾回来过,只临近落草时回来住了三四个月,过了产褥期就又离开了,平日里与奶奶居住在新建的府宅内。”
“宁妃娘娘在时,皇上硬是忍着,实在忍不住就喝点药挺一挺,不许任何人将此事告知宁妃,好让宁妃专心养胎,专心做她自己想做的事。”
林一鸣愧疚得无以言表。
他无力摆摆手,“去吧,按你说的去做吧。”
他双手撑住白玉栏杆才能勉强站立,仰脸望向黑沉沉的天,深深叹口气:“但愿这场闹剧,能尽快过去。”
任茂领命退出院外,转过一道拱门,他直起腰来,卑躬屈膝之气一扫而尽,转而蒙上一层说不出的阴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