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的交通近乎瘫痪时,地下的公共交通显然比一辆几百万的车靠谱多了。
他们开车时在路上堵了两个小时,也不过走了不到一公里,当路况广播宣布前面已经不能走了的时候,秦渡当机立断把车停在了附近的一个收费停车场,然后他们转了地铁地铁就要快多了,他们在地铁上不过二十几分钟的功夫,就到了站。
许星洲的中二病令她失去了自己那把小伞,秦渡又在地铁买了两把一次性的。许星洲挑走了日漫标配的白透明伞,把那把粉红色的留给了秦渡。
秦师兄没得挑选
他们一路冒雨冲回了家,那把伞其实也没什么用,两个人到的时候都已经淋透了,许星洲的头全糊在脸上,犹如女鬼,秦渡也没好到哪去,整个人都像是从水缸里捞出来的鲤鱼一般。
两个人在门口看到对方的惨状,忍不住哈哈大笑。
秦渡笑完就板着脸,在许星洲脑袋上bia叽一敲“笑什么”
许星洲止不住的笑“笑你。”
秦渡又敲了一下,说“欠打。”
许星洲又揉了揉被敲痛的脑壳,又偷偷笑了起来。
她是真的,非常容易快乐,秦渡想。
秦渡其实不明白许星洲为什么这么高兴,为什么总是有这么多事情让她露出这样的笑容,可是他明白,她的那种快乐正在侵占他。
那宛如冲绳而起北海道而终的百花一般的快乐和热情。
秦渡心里都要被她填满了。
许星洲擦着头嘀咕道“师兄,你房子太黑了。”
她那时候似乎刚洗完澡,秦渡将冰箱里张阿姨送来的菜热了,端上桌。女孩子穿着t恤和短裤,站在一片灯都映不亮的黑夜之中。
“都觉不出人味儿”
许星洲小声说“你怎么想着把它搞得这么黑的”
秦渡漫不经心道“是吧。师兄也觉得太黑了。”
“那时候喜欢这种性冷淡的装修来着,”
秦渡认真道
“师兄回头让你重新弄一个,你喜欢什么就弄什么。”
长夜中,雨水如同倾泻的银河,泼到世上的众生之间。
许星洲拉开了一点通往露台的玻璃门,钻了出去,在屋檐下避着雨。秦渡点了个他八百年前买的、落了灰的香薰蜡烛,因而她身后灯火摇曳,阑珊又温柔。
她放空了自己,坐在屋檐下的小凳子上。
夏天总是很短,暑假的尾声也总是在大雨声中悄然而至。
开学就是大三了。
许星洲把脚伸出去,任由雨水打在自己光着的脚丫上。
考虑未来是人类的本能。
大三和大二截然不同,大二的大家还都是学生,可大三会清晰地感受到周围的同学不过是自己人生的过客。他们短暂地在学校相遇,最终却各怀抱负,有学霸开始准备gre和材料,他们将拿到1o的offer,有人将毕业工作,有些人会留下,也有人会回老家,最终也会有同学转专业离去。
程雁想和别人一起运营视频自媒体,李青青想入行吃一碗踏实的饭,谭瑞瑞部长正在两手抓地准备司考和考研,目标院校中国政法,肖然姐姐开学就要回维也纳继续学小提琴,兴许以后会在那里定居
二十岁的每个人,几乎都有他们的规划。
就像现代汉语词典从第一版保留到第七版的张华考上了北京大学,李萍进了中等技术学校;我在百货公司当售货员我们都有光明的前途一样。
可是许星洲却没有任何雄心壮志。
许星洲想起秦渡的家里的条件,又想起霸道总裁文里那些给你二十万离开我的儿子,又想起知乎啊天涯上反复提及的门当户对有多重要
不师兄是不可能放弃的许星洲握住了小拳头给自己打气。
虽然感觉他只值二十万
“干嘛呢”
雨声哗哗的,秦渡在她身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