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有了这三年一次的佛道辩法。
当然,为了将此定义为三宗之间的学术交流,朝廷便将这辩法之地,设在了学术氛围更为浓重的书院。
跟前世的古代差不多啊,但是。。。。。。对于这种事,徐长安的“现代人智商优越感”
,有时就会诱导他往更复杂的地方想。
他隐约觉得有什么关节不大明了,一时半会间,却也找不出具体是指哪一方面。
对所谓的穿越文“主角”
来说,这实在是个既上头,又伤脑的坏习惯。
。。。。。。
三月初八,吉,宜词讼。
书院思学广场正中,挂有一幅明黄色织锦横幅,上有“诏命佛道二宗明辨论衡大会”
几个大字。
高台之上,摆放着一把极宽极大的紫檀木松鹤纹宝座,宝座两边,分列数张铁梨木麒麟纹圈椅。
往下数梯的台地正中,偌大的冲耳紫铜大香炉青烟袅绕,香气氤氲。
大香炉两侧又有数十张榆木南官帽椅。
书院各堂教习先生,领一众学子盘腿坐在正对高台的空地上,平神敛气,敬候皇帝陛下的到来。
右侧摆放有两排蒲团,是为参加论战的大道宗和佛宗诸位所设。
空地中间,一条红毯一直铺到远处的大门。
从卯时三刻开始,徐长安他们就枯坐在这里了,虽感无聊。但一想到将瞧见传说中的皇帝陛下,却不免又有些小激动。
辰时刚过,皇帝陛下的圣驾却已进了书院大门。
钟鼓齐鸣,丝乐飘飘。
天载帝移步走下龙辇,书院院长谢夫子已迎了上去,表情却是有些讶然:“皇帝万金之体,为天下之事所累,今日提早莅临辩场,怎不令书院上下感怀无极,幸何如之!”
躬身正欲行叩之礼。
天载帝早已托住他手臂,呵呵笑道:“夫子无须多礼,多日没听你讲学,朕心甚是挂念。。。。。。此番四海游历如何?”
“托皇帝陛下洪福,老夫一切安好。”
天载帝携了谢夫子的手,缓步走上广场台阶,往台中的椅子上坐定。
后面跟着诸皇子,大公主,左相,礼部,太常寺,翰林,国子监等大臣,学士数十人,亦依次坐于两侧。
这位早到的皇帝陛下,是勤勉之人,还是个总爱搞些出人意表之事的主儿呢?
徐长安眼光飞快地扫过台上这些帝国大人物。
皇帝陛下年约五十多岁,头戴簪金青纱璞头,身穿九龙暗纹赤锦袍。面容清癯,轮廓分明,一双沉静如渊的眼睛,隐约在袅袅青烟之后,却又闪闪亮。
除去了华盖,掌扇,黄袍等帝王象征之物,皇帝给他的感觉,反倒更是气度不凡。
那是一种大权独掌,一言可决人生死的霸道气度。
皇帝左是一身浅黄色宫衣的大公主殿下,盈盈十七八的年纪,除了额前垂着一颗珍珠,并无多余饰品。
她雪肤溢彩,美目流盼,言笑曼曼之间另有一番华丽韵致。
在徐长安眼中,若说自己的锦宜姊美如新月,女妖莫愁美如变幻的星辰,那么,眼前这位的美,就像是阳光,美得张扬,美得令人心跳。
大公主下是她的两位皇兄。
大皇子殿下穿月白色博衣,交领宽袖,五官柔和,形象甚为儒雅俊秀。
二皇子殿下穿玄色翻领窄袖袍,饰以金色龙纹,身形颀长,方脸。剑眉,鹰视虎踞,顾盼间更显英姿勃,桀骜不驯的样子。
看到这龙凤之姿的一家人,徐长安也不禁感慨,这遗传基因的力量也忒强大了吧。
皇帝右是一位紫袍玉带,相貌堂堂的中年人,眉目平和,眼眸里一片云淡风轻,想来就是那位权倾朝野的左相武九章了。
其他的官员,学士等,徐长安也自是无从分辨。
虽然不能确定自己未来将和这些人是否会产生交集,产生多大的交集,但常人该有的好奇心,他还是蛮大的。
场中气氛开始有些活跃起来。
一身青衣,髻俨然的谢夫子缓步上前,向天载帝躬身一揖,道:“佛,道两宗的师兄们即刻便到,还请陛下龙体安坐,稍等片刻。”
“如此盛会,等等也是无妨。”
天载帝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