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却不过须臾之数,秦锦宜忽地笑了笑,卡姿兰大眼睛一个扑闪。
“呼。。。。。。”
王庸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整个人一个摇晃,险些跌倒在地。
紧接着,他弓起身子,开始剧烈地呕吐起来。
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周县令此时也意识到情形不对,终是变了脸色,忙招呼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的吴,孙二人,将他重新扶到躺椅之上。
外面的人虽不清楚具体生了什么,但见那位飞扬跋扈的公子哥,此时竟突然委顿下来了。
有人隐约猜到,这家伙应该是吃了大亏才是。
此时还不结案更待何时。
周县令回到公案后面,环顾四周,轻轻一捋袍袖,坐了下来。
他端起案上微温的茶水,抿了一口,缓缓道:“本官断案,所倚者,无非天理人情国法而已。”
“天理何为?圣人之道也。圣人之道何为?唯礼唯仁二者也。。。。。。而人情者,乃人之常情也,人之常情何为,‘忠恕’二字而已。至于国法,就无需本官过多解释罢。”
“原被告皆为年少之士,修圣人之道,亦有人之常情,纵有些意气之争,又何须以国法判之?”
云里雾里地讲完一番大道理,他拿起案上惊堂木,道:“故而,本官宣判,着王庸赔偿徐长安白银一千两,以作疗伤之用,今后各不相扰,共享亲和之谊。”
“啪。”
他手中惊堂木一拍,“退堂!”
“狗官,你你你!”
王庸拼出最后一点力气,哑着嗓子怒斥道。
周县令站起来。压低了语音,却字字清晰:“王公子,本官可是为您,当然还有徐公子各位作想,本是无意间的玩闹,何必弄得满城风雨,倒成了市井百姓饭后谈资,累及诸位家中门第声誉。”
“再者,若因此事影响了各位尊长间的关系,可就得不偿失了,王公子,本官稍后自会陈情于侍郎大人,料想大人也会体恤我这一片苦心吧。”
这话说得实在是冠冕堂皇。
在秦锦宜积威之下,更是堂皇得简直让人无话可说。
王庸身子一僵,抬头艰难四顾。
只见瘫坐在地上的唐正,似已不再呕吐,只是面色煞白,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虚空之处,一副大病未消的样子。
吴,孙二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
虽说骄纵成性,但他们也不蠢。
周县令分明转了阵线,又有永定候府的势力在后面撑腰,料想今日之事,是决计讨不了好,此仇只待日后再报了。
想到此处,王庸最终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切齿道。“好,姓徐的,我就赔你一千两,今后咱们各不相扰。”
他的声音里,透着满心的不甘与悲愤。
好小子,上道!
徐长安长舒一口气,心中一块巨石落了下来。
所谓“赔偿千两银子”
之说,原是他的以攻为守之计,只为扰乱对方视听,没想到最后意外成真,竟白白捡了个大礼包,他自是喜之不胜。
看着眼前的秦锦宜,徐长安心中满怀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