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了啊,敢情这衙门是你家开的?
周县令淡然一笑:“这位秦小姐已为被告作证,案情此刻便有了变化,本官自然不能随便拿人了。”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王庸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右手骈指周县令,语带威胁:“大人有意袒护,莫非是要草草结案不成?”
周县令心中不悦,脸上却是一派和风细雨。
“本官怎会如此草率,但你只说你被打,他又说他被打,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总要拿出受伤的证据来吧。”
王庸一愣,一时给他的话噎住了。
周县令眼光从几人脸上扫过,微笑道:“本官倒有几句话说与诸位,请试听之,如何?”
“诸位皆饱读圣人之书,岂不闻《论语》有云:‘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何为忠恕?尽己之谓忠,推及之谓恕,这也是圣人所说的‘礼’也。”
“今王,徐二位公子,皆说为对方所伤,身心俱损,恶言相向,却是忘了圣人之教么,依本官所见,何不以己之伤,推及于彼,故而克己复礼,践行圣人‘忠恕’之道呢?”
老狐狸又玩变脸了。
徐长安刚要作出一副若有所思,沉吟不语的样子。
王庸先已跳将起来:“什么是‘礼’?什么狗屁圣人之道,听不懂,本公子今天就要这小贼死。”
周县令脸一沉:“王公子请自重!”
官威,总要在适当的时候展露一下的。
这老小子反水了?
王公子的瞳孔蓦地收缩成了一根针,惊怒之下,一口气却堵在喉间,憋得好生难受。
就听徐长安轻笑道:“周大人之言,于我心有戚戚焉,学生所受内伤再重,也不敢违圣人之礼。”
“公子此言甚善。”
“多谢大人,这样吧,学生愿将‘忠恕’之道,推及王兄,打个折上折,他只须赔偿学生白银一千两,学生便自行遍访名医疗伤,成与不成,绝不与他相扰,如何?”
这反转来得竟是如此之快。
王庸怒视着他,身子一晃,情绪瞬间失控,嘶声大叫:“好啊,你们竟敢合伙欺负本少爷,等我告诉我爹去,你们一个个全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