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感觉到袅袅青烟之后,似乎有一道精亮的目光一闪而过。
张知希一怔,捻了捻颌下的胡须,笑道:“果然是俊才多少年,圣学之低阶学子亦有此见地,书院教人有方。实是令人欣喜莫名。”
这位大人的话我爱听!
那边的谢夫子却也站了起来:“这。。。。。。”
这时,侍立在天载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洪文走将上来,传旨道:“陛下说,三宗同源,何以二道,法不辩不明,更无须拘泥于宗门之分,场中有才识者,自可上高台辩之。”
这不是坏了规矩么?徐长安惊道:“我。。。。。。”
张祭酒眼光落到大道宗镇元子身上。
镇元子手臂上的拂尘不易察觉地向上一挑,起身向皇帝遥遥一礼,笑道:“皇上圣明,既是三宗交流之法会,我师弟拙于口舌,自该逊让于有才之士才是。”
难道还能让己方道宗一级的人物,与那少年僧人论辩不成?
张祭酒笑眯眯地转向徐长安。
徐长安心中却是乱得一批。
自己若冒然出头,所得结果是否划算。。。。。。他开始本能地计算起得失来。
若失败,非但会授人以笑柄,今后在书院更无立锥之地,在皇帝陛下面前落一个“不敬”
之罪。
若事有成,非但可解道宗之困,显名于各大佬之前,更爽的是,还能打脸那些一向瞧不起自己的,像穆子明之流的家伙们。
更何况,自己这格致堂学子的身份,胜败都不会有损于儒宗名声。
“君子敬而无失,则可。”
耳边突然传来颜夫子淡然的声音。
。。。。。。
看着高台上的两个少年。张知希习惯般捻了捻颌下胡须,道:“甚好,自古皇天无二道,圣人无二心,儒佛道三宗同为一贯,只是各人修行法门有异,此为我皇帝陛下深望,场中者切记切记!”
祭酒大人一言定调,却正合了徐长安心意。
佛宗的论辩之术实在牛逼,虽然他从前世众多书籍中,能获得许多越性的破论知识,但对方天马行空般的辨析能力,还是让他心头怵。
立个箭靶,画个靶心,有的放矢当然是最好的。
心头反复告诫自己:这是我穿越之后,主动干的第一件大事,不,是我前世今生干的第一件大事,我一定要稳住,挺住,成败在此一举!
一呼一吸,心体亦空。
徐长安努力控制好自己的身心,盘腿坐下,静静地看着空海。
空海亦静静地看着他,一双眼眸清透如水,却又幽深如海,徐长安似乎看见自己的影子,在水面上飘荡,然后慢慢沉入深渊之中。
好在他现在神魂已定。
空海脸上再次浮起清雅的微笑,轻声道:“那么,我们开始吧。”
“好,那我就先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