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次碰瓷,出乎意料的成功,至少孙蓠已经得了她的允诺,若有事便能去寻她。
言外之意不过就是,若是有难处,她或许会帮忙。这宫中位高权重之人不过就这麽几个,如今皇后都被自己拉来做靠山了……行事总归会方便些!
毕竟,这位皇后娘娘虽说看着不受宠,却是一句话能定下贤妃生死之人。
转眼间三月已过,孙蓠这三个月里头常常回去国公府,或许是因为孙楚卿的缘故,皇帝对此事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久前,前方曾传来捷报,孙楚卿与东夷首战告捷,大快人心,不仅是国公府,连带着孙蓠也沾光被赏赐了许多。
不过这些不重要,孙蓠要的只是孙楚卿平安即可。
除此之外,这几月还发生了不少其他的事情。
原本她以为,程牧乘此次回来不过是中秋宫宴露个脸,便会继续离宫,毕竟这时候离原文剧情开始还有段时间。
若是按照原剧情,林枝薇与程牧乘相遇于德妃的生辰宴上。那时候林枝薇也因此入宫,不过这次女主并未见过程牧乘。
而是在水榭之中赏景时无意之中入了程牧乘的画中。按照孙蓠看来,这样的戏码,不过是一人见色起意之后,以自身的利益掺杂于目的中的哄骗罢了。
即便是程牧乘与林枝薇在全文走到了最后,其中究竟是几分真心实意,谁也不知道。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意外出现,原本发展已经有所改变,程牧乘如今就已经留在了京城中。
尤其是近来无意中的表现,甚至隐隐有与程钰争锋之势。
如今正值初冬时节,恰恰传来消息,江南在此时遭了雪灾,皇帝正头疼这时候应该派了谁去那处赈灾。
此时的孙蓠窝在玉枝殿中,外头冰冻三尺,里头的暖炉放了好些个,梨月贴心的给刚来的程诃送了碗热汤。
随后,又走到床边,面无表情的给孙蓠拢了拢已经裹得死紧的被子,随后又退了出去,特地将殿内的门拢的紧紧的,透不进一丝寒气。
瞧着床上把自己裹成了整个蚕蛹一样的孙蓠,程诃唇角抽了抽,虽说外头是挺冷,但是孙蓠这幅模样冷的未免过于出类拔萃了……
“说吧!何事需要商议,这般冷的天气原是好睡觉的。”
边说着,孙蓠一副极其困的模样,又扯紧了几分手里头抱着的被子。
小暴君也没有兜圈子,直言道,“江南赈灾这事,你觉着四皇兄与六皇兄……谁去赈灾安抚的可能更大一些?”
“四。”
冬天到了,孙蓠犯懒,懒得就连说话都只愿意吐一个字。理由是好不容易囤起来的热气,就消散在说出来的一句话里头了。
如果不是活着必须呼吸,这样的时节,孙蓠连呼吸内心都是拒绝的。
“如果四皇兄将此次差事办好了,六皇兄便要被再压一头了。”
程诃眉头紧锁,虽然经过九皇子一事之后,他对程牧乘此人再难心生好感,但是过于夺目的四皇兄也让他深感心焦。
不是程钰不好,应当说程钰实在是太好了,他才会忌惮至此。
有一位衆人都加以赞赏且母族势力强悍的皇兄,见之自惭。可是终究只有自己登上那个位置,才能够左右一切。
而如今江南赈灾这趟确实是个机会。于程牧乘而言,做好了便是皇帝与群臣的赞赏,也有了能与程钰相抵抗之势头。
而程钰这头,做好了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难的是做不好。
近来因着皇帝要立太子的传闻越发的多了,朝堂上除了程钰,无人再能出其右,也是因此容妃母家隐隐势大……
皇帝如此喜爱朝堂各方势力平衡的人,自然不会容下有一方势力独大,哪怕程钰或许是最适合继任帝王之位的人选。
所以这次赈灾尤为重要,不仅会让程钰前去,甚至必定艰难万分,这段时间……程牧乘在宫中都是要出些风头,才能将立太子的苗头给压下去。
“不,圣上的意思,你应当也看出来了。”
孙蓠淡淡道,帝王的忌惮,连自己都能够猜到三分,又何况程钰这般通透之人,心中自是清楚万分。
闻言,程诃沉默了良久。倒是孙蓠在一旁自顾自的可惜,“这人倒不如是六皇兄,毕竟这等风光霁月之人便是染上了半分尘埃都令人可惜。”
不见程诃吭声,孙蓠目光一转,点破了他的心思,“再者,你不是希望如此,甚至想推波助澜。”
对于小暴君的心思,孙蓠并非不理解,不过是刚开始罢了,再久些也就不内疚了,只会越发的得心应手。
他可是小暴君啊!
“四皇兄与你兄长交好,为何你会愿意与我站在一边?”
不知为何,程诃旧事重提,他想从孙蓠这处知道缘故。
案桌上放了许久的热汤也不烫口了,孙蓠擡手将汤端了起来,不时的搅拌下,“总之已经选择了你,不过是希望你能如我所愿罢了。”
原文中的程牧乘,孙蓠已经放弃了,这般心狠手辣的人,若是当真有什麽选择,又能顾及她几分?
只有小暴君,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这笔买卖谈的很是划算。她擡眸看像面前的小暴君,早已不似初见那般,如今已是沉稳许多。
既然小暴君有机会能坐上皇位,孙蓠便要赌一赌,将人留在皇位上,又如何?
而程钰……不过寥寥数笔的记录,不确定性尚且太多,孙蓠她无论如何都赌不起。
对于这般敷衍的回答,程诃瞧着她嘟囔了一句,“每次提起,说了都好似没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