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太危險,我不僅保護不好你,還四處給你添麻煩。
——我哪裡都不如太子,簡單的考核,被我搞得這麼糟糕。
——墨兒,你會討厭我嗎?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宋歧黑白分明的眼睛蓄滿水霧,眼角下拉清澈而無辜,委屈巴巴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不准妄自菲薄。」
沈驚墨抬袖拂去地上的字跡,又在身上擦了擦,雙手一抄,攬著宋歧雙膝將他抱入懷中。
「沈歧,再給我點時間,我們以後一定不會看別人臉色行事。」
突如其來的舉動,宋歧愕然,雙手本能地環住沈驚墨脖頸。
同樣震驚的,還有嚴帝和皇后,六皇子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若不是親手摘掉過沈歧的面具,饒是戳瞎他的雙眼,他也不會相信,有朝一日,三哥會嬌滴滴示弱,還被別人抱在懷裡。
臉呢?哦,在和太子搏鬥的時候已經掉了。
事實也正是如此,臨時糊的假麵皮黏性不好,打到一半被震得粉碎。
宋歧尚不敢以真容面對沈驚墨。
到了太醫院,沈驚墨放下他後,他堅定地拒絕了沈驚墨想看看臉到底有沒有傷到的想法。
「那你捂臉做什麼?」
沈驚墨儼然不信那些血都是手臂上的,面部感染直奔性命而去,馬虎不得。
宋歧抬手落字。
——我丑。
——嚇人。
短短四字,鮮紅刺目,沈驚墨啞言。
宋歧可憐兮兮地垂著腦袋,怯懦地抬手把帽檐往下拉,恨不得躲進黑衣里。
看樣子,是自卑極了。
「誰也不想被毀容呀,天災人禍逃不掉,沈歧,不必在意那些抨擊你的語言。」
沈驚墨一邊準備換洗的紗布,藥材,一邊打水。
空下的間隙,他都不敢想像沈歧到底經歷了怎樣的災難才被燒得面目全非。
若真不戴面具上街,一些膽小的路人見了半夜都會噩夢連連。
「那這樣,以後你單獨跟著我的時候,不用戴它,天天這樣,酷暑難耐,會悶壞的。」
「長相不重要,心好就行,心好就行。」
沈驚墨喃喃自語:「有的人穿得人模狗樣,盡做寵妾滅妻的勾當,白瞎了那張臉,要是長你身上多好,你們那麼像,應該不違和。」
「對了,沈歧,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跟三殿下很像,特別像。」
沈驚墨悶頭來了這麼一句,宋歧身子猛地一僵,指尖忍不住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