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凛看孩子这样,也有些心疼,就多呆了一会儿。
刘姐走后,阮舒怡就连去洗漱阮皓言都赖在她怀里不放手,陈凛主动请缨,将孩子抱了过去。
阮皓言撅了噘嘴,明显更想要妈妈抱,不过倒也没说话。
陈凛看着怀里的小孩,阮皓言真的长得很像阮舒怡,对着这张脸,他的心就无声无息像是快要化掉了,他忍不住亲了亲阮皓言软嫩的脸蛋,轻哄道:“乐乐乖,妈妈忙一下,很快就来陪你了。”
阮皓言看着他问:“叔叔,你说我会有个帅爸爸的,他什么时候来呀?”
陈凛一愣,“乐乐想要爸爸了吗?”
阮皓言抱住他的脖子,声音闷闷的:“如果有了爸爸,我们人就变多了,不会被欺负了。”
陈凛愣了愣,手在小孩背后轻拍,“以后没人能欺负乐乐,叔叔会一直陪着你和妈妈的。”
阮皓言闻言,眼睛亮了亮,“真的吗?”
小孩脑中没有那么明确的逻辑,也顾不上问一个叔叔为什么能一直陪着他和妈妈,他只是高兴,还有些激动。
陈凛对着孩子,郑重点头:“真的。”
结果,等到阮舒怡洗漱完,陈凛要将孩子放到床上时,阮皓言死死抓着他不松手。
“叔叔,你说要一直陪着我和妈妈的。”
陈凛说:“对,叔叔只是回去一个晚上,明天就……”
阮皓言打断他的话,“那就不是一直了,缺了一个晚上。”
陈凛:“……”
这逻辑。
阮舒怡在洗手间里换了套睡衣,这会儿已经准备上床了,父子俩的对话她都听在耳中,她回头看被阮皓言扯着衣领的陈凛。
阮皓言这几天很缺乏安全感,一直都是在她怀里睡觉,偶尔还会做噩梦,她默了几秒,最后开口:“不然你别走了。”
陈凛怔住,睇向她。
“今晚跟我和乐乐一起睡吧。”
她说。
阮舒怡没料到陈凛会忽然说这个,她怔了下,旋即有些心虚,视线往车窗外面瞟。
她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阮皓言到现在还以为自己的爸爸是个三百斤的毒舌大胖子……
陈凛却打定主意,要同她算算账。
“我记得,在星辉的时候,你曾经和我说乐乐父亲已经死了。”
阮舒怡想起那次对话,嘀咕:“那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诅咒自己。”
陈凛也在回想。
当时他以为她给别的男人生了孩子,憋着火气无处泄,就问那男人该不是死了吧。
他说:“你要是早些告诉我真相,我也不会那么说。”
阮舒怡悻悻别着脸,“我怎么早些说?你那时候不光是讨厌小孩的问题,还总刁难我,给我找茬……”
翻起旧账,阮舒怡也有话要说,“几年不见,一见面就说我看起来快要死了……你明明知道我得了病还说这种话,我看你就是想我死。”
“……”
陈凛沉默几秒,心底竖起白旗。
翻旧账他也翻不过她。
车子已经驶入小区,最后停在楼下,他熄了火,扭头看向她。
“好了,我当初不该说那些话……我是生气,你当初说分手就不给我一点挽回余地,还有了孩子,”
他叹口气,“要是我早些知道真相,就不会那样说,说真的……”
他顿了顿,事到如今,有的话他不想再忍,干脆摈弃顾虑直说:“我现在觉得,过去那段日子,真是浪费时间。”
阮舒怡这时才扭头,看向他。
四目相对,他说:“我那天晚上和你说过,如果是当年的我,知道你怀孕,应该会抓住机会,跟你和好,和你求婚,然后和你一起抚养乐乐,我现在的想法还是一样。”
阮舒怡闻言,心跳有些快,一时没说话。
她想不到要如何接话,结婚这种话题对她来说实在太遥远了。
陈凛解开安全带,又伸出手牵住她的手,缓缓摩挲,他的视线仍专注地盯着她双眼,“我知道你还有顾忌,但我觉得,正因为你生病了,我们才更不应该浪费任何一点时间,这不止是为了乐乐,也不止是为了照顾你……阮阮,这也是为了我,我从四年前就想和你好好在一起,我想了四年了。”
阮舒怡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愈急促,他盯着她的双眸似饱含很多情绪,幽深又温柔,她垂眸,心乱如麻,视线定格在自己被他牵着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