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戟试探的话一出,王愿的脸色就有些不太一样了,他不仅紧张起来了,他还慌了!
不会就是你小子在黔州惹了什麽事吧?还是你的什麽宝贝儿子惹出事端来了?看来是要求我啊,那你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安戟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靠着门荫入仕,还不求上进的狗官了!
“什麽得罪不得罪的,普天之下,不就是你帮帮我,我帮帮你,互帮互助的事嘛,你说对吧安刺史?”
他的话变软和了,看来是真要求我了。
安戟抿嘴一笑,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了。
“瞧您说的,我得先帝庇佑,才在黔州有的今天,您说的道理,我都明白,这件事,您大可以直言,下官能办的,一定帮侍郎办好。”
“好!”
这下王愿心里可就有底了,“我呢,前两天去了一趟洛阳,最近刚回的长安,有位朋友呢,就来找到我了。”
王愿边说边拿眼神打量着一旁安戟的反应,安戟呢,也在心里盘算着怎麽在这个装腔作势的老家伙身上获得更大的利益。
“他们家有位公子,前段时间来了黔州,逛了一趟花楼,在里边遇见了一个姑娘。”
“姑娘啊?哎呀,那您算是来得不巧了,姑娘都没了呀。”
“我不要姑娘,我是想问问···我是想帮他问问,这个姑娘有没有身孕吶?”
“那您说的这个姑娘,她花名叫什麽?下官帮着去问问。”
“花名嘛···嘶,还挺有意思的,好像叫——哎,有一个暗号,什麽扬州的胭脂,江陵城的水粉,还有什麽黔州的花蜜什麽玩意的,我也忘了她叫什麽了。”
安戟像是突然发觉到了什麽一样,立即惊喜起来:“是不是叫拨曲娅?”
“哎,对对对!就是叫拨曲娅!她怎麽样了?贵人想让我问问,这个女人啊,能不能带着,要是不行的话,直接——咔嚓咯!”
安戟故作惊讶,看向了一旁冷酷无情的王愿,其实他早就知道,拨曲娅已经死了。
“她呀,已经死了!”
安戟故意瞪大了眼睛,拿手挡着嘴,靠近到他耳边去说。
“是吗?什麽时候的事?”
“就···前两天!”
安戟看着他满脸的兴奋样子,就知道这件事肯定不简单,看来拨曲娅突然意外身亡,不是没有原因的。不过看他这样子,怎麽也像是不知情呢?
“尸体处理干净了吧?”
安戟犹豫了片刻,还是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那就好啊,那我就先啓程回长安了。”
见他要走,安戟赶紧上前拦住,再次扯开了自己虚僞的笑脸,嘴里说着自己想再多问两句。
“别多事啊!上头的人物可不是你我得罪得起的!这个人既然已经死了,那就没什麽好顾忌的了。”
“哎哎,侍郎啊,她是死了,可她还是南诏的少祭司啊,南诏人要是追查的话···”
“怎麽,那帮南诏人还敢跟我大唐叫板不成?”
“倒不是叫板,就是吐蕃那边也在拉拢他们,要是这个时候咱们不拿出态度来的话,到时候真出了什麽大事,陛下追责下来,下官这···这可怎麽办吶!”
见他一脸的惊恐,王愿立马开口安慰道:“不必忧心,这位贵人,足可以左右陛下的心思,你——明白了吗?”
边说他还边拍起了安戟的胸脯,意思就是告诉他,把信放到肚子里去。
王愿的话已经到了这份上了,安戟自然也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了,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懂规矩,不会乱说话,乱生事的。
当天下午,王愿便着急忙慌地出发返回了长安,只留下了独孤千叶一个人在黔州。
不知道是害怕李侗来找自己寻仇的缘故,还是急着回去複命,王愿甚至连再多踏进府衙大门一步都不愿意,直接就带着人上了官道了。
倒是这个独孤千叶,他竟然留了下来,安戟也不知道他是何目的。
看着倒是挺天真无邪的,不过越是这种人,就越是可怕,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装出来的这副天真模样,嘴里是不是还含着剧毒的牙齿準备咬人。
“少卿,您不一起回长安去吗?”
“哦,我爹说···说让我留在这里,跟着安刺史学学怎麽断案,毕竟您在黔州,在长安,那可都是颇负盛名的啊,我也想跟着您多看看,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方便!当然方便了!我这黔州府啊,也好久没有来像您一样的大人物了,您愿意留下,那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两人相互说了一通的场面话,安戟心里也清楚,越是这种卑微的态度,就越是说明,他心咯有鬼,藏了事儿,看来自己是得对他多加提防了。
还有那个王愿说的拨曲娅可能怀孕的事,会不会就是导致她突然死亡的缘由?这个该死的古二娘,竟然私藏二心,里通外人,害的自己现在骑虎难下,不得不将花楼给封了了事。这个拨曲娅在花楼挣了这麽多年的钱了,怎麽最近就突然死了呢?前两年她不是也回去参加那个什麽祭神节了吗,以前怎麽就没事呢?这个该死的侯镇也是,竟敢背着我私联成南王,要不是陛下有旨意,我非得把你们俩好好玩耍一通才能解气!
骗我的钱,还拿我当冤大头,侯纪绅,你小子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安戟忍着最近发洩不出的怒火,要去给这尊大佛找住的地方了,看着没什麽架子,没想到他要求还挺多,真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安刺史!”
“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