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官,我只是个···老赵,你说他是真心喜欢我的吗?还是说,就在黔州这样一个地方,看着我新奇,所以他才——”
侯镇甚至是有些乞求地看向了赵回声,期待着他能给自己一个肯定又满意的答案。
“他要是真看脸,那他应该喜欢我啊!”
赵回声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他,所以只能换了个法子,大言不惭地吹起牛来。不过这招倒也是有效,侯镇还真的笑了。
“怎麽样,问问他去?是不是真的看上你了?哎,到时候啊,他要是说他没看上你的话,你就把他给你那块玉佩呀,拿出去当了,或者是拿出去招摇撞骗!到时候再瞎编两个负心汉和苦命人的故事,在长安那大街小巷里头一传,你不就能赖上他了?”
“人家温家是书香世家,我不能干这种事,坏了人家的名声的。”
“哎哟哟,名声名声!那你别问我了,我也没娶过,也没嫁过,不知道!”
说完,赵回声也不搭理他了,拍拍屁股就直接进屋吃饭去了。
“老赵,你说我身上有什麽值钱的东西吗?我想都给他!”
“你?”
赵回声停住脚回头打量了他一阵,还忍不住地啐了一口,嫌弃地说道,“要是你家那小院儿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别拿出来显眼了,温家就算是落魄了,那也是太原的望族,高祖皇帝的重臣!你呀,还是——练好身子吧,毕竟入赘这种事,可不是绣花枕头能做好的!懂我意思吧?”
赵回声那一脸的不怀好意,弄得脸皮子本来就薄的侯镇,更是不知道该怎麽应付了。
“我就真的什麽都没剩下了吗?”
把自己从上到下摸了一遍,侯镇也确实是没摸出两个钱来,除了这一身壮实的肉之外。
当然了,还有一幅聪明的脑子,不过温括应该也没什麽兴趣。
“哎对了,明天晚上才是正儿八经的花火节,这事儿可是你起的头,咱们也要走了,你还是要去看看的吧?”
“当然了,毕竟是我应下的这件事,虽然咱们所谓的正事没办成,但也不能让人脸上挂不住难堪了不是?我还是要去的,你就带着芳怡和台平在家,收拾东西吧。”
“我不去?”
赵回声嘴里还塞着菜呢,问起话来的时候,也是汁水满天飞!
“哎呀!你看看你,吃完再说嘛!弄得是一身都是汤汤水水的!”
侯镇还在那儿嫌弃呢,赵回声就忍不住地哼唧了起来:“哎呀,还是·司马好啊,司马吃饭的时候,就想得的讲究,细嚼慢咽,不像我,跟个饿死鬼投胎一样!”
说着,赵回声还四周环顾了一圈,把最后一句话,送到了在场的三个侯家人每个人耳朵里!
我还没吃相了,就跟你们是吃饱了饭来似的,你们仨还不是一样?
见色忘友的狗东西,等你回去没钱吃饭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一边戳着碗筷,赵回声还得听着侯镇给他的安排,明明自己是拿钱出去的那个,赵回声也不明白了,到底为什麽自己还要受侯镇那个老小子的摆布呢?而且每次还心甘情愿的?
“要走了,不知道长安有没有给我留混口饭吃的位子。”
赵回声扭过头去,暗示着侯镇可别忘了给他许下过的承诺,他可是还期待着呢。
“我记着呢,别老瞎叫唤了。”
侯镇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他,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反正你还欠我钱,到时候富贵了,可别忘了我哦。到时候长安城里,能不能人人尽知我赵回声的大名,可就看你的了。”
“想出名啊?”
“当然了,我在黔州的名声,我爹娘又看不到,不在长安出点名,我不是白白跟着你浪费这些年的光阴了?”
侯镇没有应答,反而有些反常地摸了摸他的头,跟个老父亲一样,算是郑重许诺了吧。
“明天,算是黔州最后的热闹了吧?”
赵回声也同样很反常,既没有打掉侯镇的手,也没有叫唤着让侯镇滚远些,反而还心平气和地坐到他身边来,继续跟他聊起了天。
“这是什麽话,人家以后又不是不过了,还最后的热闹呢,就你嘴毒!”
“再热闹咱们也看不见了呀,我听说了,说是过两天就啓程,哎,你怕不怕?”
“怕什麽?”
侯镇知道他的意思,但他还是想问问看,赵回声心里的顾虑是什麽。
“怕——让人在半路杀了灭口,让人栽赃嫁祸,回去长安就是一顿牢狱之灾在等着咱们,或者是——直接就给咱们来个斩立决!”
“你怕了?其实你可以留在这里的,等我回去了,要是安全,我再接你回长安就是了,这样要更保险一些。”
“不要!”
赵回声还非得逞能,甚至言语间还有些不服气呢,“我不是那种靠着你卖命换取名声的小人,我要是不愿意搭理你了,我直接就走了,什麽长安不长安的,我也不会要的。我既然想陪着你走完这段路,那就没有中途退出,最后再来捞好处的道理。即便是你认了,我也不认!我赵家,虽然是商贾之家,但也是重信守诺的,不会为了点名声就出卖自己的亲兄弟的,侯纪绅,你小子可别把我看扁了!”
“好!那就随你,一起回去吧。”
侯镇心里门儿清,他赵回声要真是个无耻之徒,自己跟他还走不到如今这一步呢,他又怎麽会抛下自己独自离开呢。
归来见天子
黔州的百姓沉浸在花火节提前开演的喜悦之中,侯镇他们呢,也算是因祸得福,喜从天降了吧。虽然很多事,他都未找到答案,但他相信,回到长安之后,他会知道自己该知道的那些隐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