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矜目视前方,不看他喝茶,谨防被帝王发现端倪。
突然一声细碎的声响传来。
沈子矜的注意力不得不吸引过去。
只见帝王刚刚看在手中的奏折落到了地上,而帝王正低头着,修长的手指贴在唇边,正在认真往外扯着什麽。
沈子矜忙擦亮眼睛去看。
萧怀廷眉宇高拢,凝着一层嫌气,手指捏着一根发丝,正缓慢地从嘴里往外扯,没有人知道那另一截在嗓子眼的发丝,是怎样一种感受。
沈子矜看着直咧嘴。
萧怀廷将一整根发丝都扯了出来后,黑着脸起身,来到沈子矜身旁,捞起他的一根发丝,与手中的那根发丝比对着。
沈子矜反应过来,这应该是他刚刚给帝王倒水时,头发不慎落了一根进去,自己当时因为唾沫星子的问题心虚,没去看茶盏里,就给盖上了。
此刻,帝王凉凉的声音传了过来:“被朕吃到嘴中的这根发丝,是沈尚书的。”
都不唤爱卿,这是真生气了。
证据确凿,沈子矜低眉顺眼,承认道:“臣错了,下次臣为皇上倒水时,一定多加小心。”
他头上,帝王的话语响起:“一句多加小心就想将冒犯朕之事了结,未免也太敷衍了吧。”
沈子矜整理一番心绪:“臣知晓皇上不会因为一根头发的失误,而重罚臣,皇上一直体恤臣病弱的不堪一击的身体,昨日还让臣提前下职了,尤其皇上也知晓今日并非是臣在御前当值。”
又来堵他的嘴,萧怀廷:“朕的确不会重罚你,不过轻罚是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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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矜擡眸,视线落在帝王的头发上:“要不,臣也吃皇上的一根头发?”
说完,沈子矜强忍着没把早上吃的饭吐出来。
听的萧怀廷也眉尖一跳,虽说是自己的头发,但他也感觉到反胃。
沈子矜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这麽会玩埋汰。
“这几日沈尚书都回礼部当值,何时回到御前,待定。”
帝王冷眼扫过他,说出这句话来。
“谢皇上开恩。”
沈子矜垂首,虔诚施礼,埋下的眉眼间压着愉悦。
早知这样,他就多往这厮茶杯里放几根头发了。
“回吧,朕当下看到沈尚书,便想起那根头发。”
沈子矜:“罪臣这就在皇上面前消失。”
说完,沈子矜躬身拱手,向后倒退着走了几步,才转过身去,心情愉悦的离开。
萧怀廷望着沈子矜离开的方向,薄唇浮起一抹冷笑。
“朕还在思忖怎麽将他支去礼部当职些时日,方能不被他发现端倪,机会便自己来了。”
说着,帝王将一直捏在手中的那根发丝收入一只精致的小锦囊中,同日记、平安扣玉环,白色飘带,带着两颗袖珍小金豆眼睛的艾草蚂蚱都放到一起。
整理完,帝王忽然想起一件事,蹙眉道:“他的那个喷嚏定是打到了朕的茶盏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