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他在有限的人生里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很多时候你必须得承认他对你已经够好了,好到给了沈宴宁一种这承诺会成真的错觉,以至于连眼眶湿了都不自觉。
那天她没喝酒,精致华丽的流苏顶灯在她眼前天旋地t转,她靠在他肩头,目光盈盈看着他,轻声说:“我知道啊,孟见清。”
我都知道的。
那天晚上因为顾及着叶幸,大家都挺压着性子的,场子散的也早,不到十点就结束了。
梁宵一负责把叶幸送回家。至于剩下的人,跟着赵西和换了个地后又继续潇洒去了。
孟见清和沈宴宁没去凑这个热闹。
别墅区有个挺大的人工湖,湖里面养了不少锦鲤,金色的,红色的,各式各样。无怪乎人们说投胎要投富人家这句话,这有钱人连养的鱼都是最胖的。
沈宴宁蹲在鹅软石路上,抓了把投喂机里的饲料丢进湖里,十几条颜色各异的锦鲤立马蜂拥而上,短短几秒一扫而光。她看的稀奇,又抓了一把,情况和第一次一样,如此反複,不知不觉喂掉了小半包。
“阿宁,”
孟见清觉得再这麽放任她喂下去,这一水池的鱼迟早被她喂死。
“嗯?”
她下意识回头。
人工湖边长灯林立,湖面上漂着几朵饱满绽放的睡莲,灯光影影绰绰,点缀无声的黑夜。
她依然保持蹲着的姿势,一侧长发垂落在胸前,擡头看他时,眼睛微微张大,表情天真。
怎麽说呢?孟见清这辈子很少有真正想要拥有的东西,但这一刻他看着沈宴宁,说实话,挺想把人留在身边的。
他走过去,伸手拉她:“还起得来吗?”
那只手上套着褐色佛珠,每一颗都规整光滑,唯独有个地方缺了一颗。
她拿走他一颗,会不会影响他今后圆满。
沈宴宁想着,借他的力起身。
“回家吗?”
他询问。
她的视线转到他脸上,下一秒,自然地搂上他的手臂,乖巧说:“嗯,回家。”
孟见清觉得他这几年最大的变化就是开车更稳妥了,全然不像之前毫无章法,否则也不会车刚开出几公里,人就睡着了。
这点真怪不着沈宴宁。她这几天工作从早到晚一刻也没消停,今晚还顾及着他的面子社交了半天,这会儿是真困得不行了。
下车前,孟见清喊了她好几次,她半闭着眼赖在座椅里,双手往前一摊,说:“孟见清,你抱我下去啊——”
她这副样子,蛮横不讲理。
孟见清忽然失笑,只好弯弯腰,一只手穿过她的膝窝,一只手揽起她的背,轻轻松松把人从车里抱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