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那个接收了任务的白大褂朝他们走了过来。
他看起来年纪也不算大,应该只比李留张个几岁。
苍白的脸,像是长期生活在没有日照的地方。
和瘦弱的身子组合起来,显得整个人带着种病态的感觉。
只见他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在他们腾出的空间里轻飘飘的蹲下身去。
紧接着从大褂口袋里掏出一只扳手,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冲着那条手臂,快速的高举,又重重的的落下。
“咔嚓!”
是骨头断裂的脆响。
男人的眼皮因为溅到了血,而不易察觉的颤动了一下。
几乎是同时,房内断手的主人和房外的任静一同尖叫了起来。
仿佛一曲高亢的男女二重奏。
瘫坐在原地的任静被溅了半脸的鲜血,脚边全都是斑驳的血迹。
就在其余人被此时的画面惊的膛目结舌,一时无法出声时。
几个护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匆匆往这边赶来。
打开房门,按住屋内的人,进行善后。
一通操作行云流水,彷佛已经进行过无数次。
李留在房门大敞的那几秒里,瞥见房内翻滚的人,似乎像是她刚来时遇见的那个老头儿。
“医院里都是无法自控的精神病人,互相之间发生些暴力事件很正常,对吧?”
男人手中垂下的扳手还在依稀往地上滴着血。
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一张格纹手绢,将飞溅到自己脸上的血迹擦拭了个大概。
而后,又将手中的扳手细细抹了一遍。
最后,才把那张粘满血的手绢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一群人因为他这几个简单的动作,不约而同的动了动喉头。
“现在跟我一起去院长室吧。”
男人没有在意他们惊愕的眼神,一切对于他来说仿佛就只是完成任务而已。
他转身大步朝前走去,中间还回转过头来,提示他们不要掉队。
“这医院也太可怕了……”
李永胜不禁喃喃的脱口而出。
“真白瞎你这大个儿了!”
华萧萧掩嘴窃笑,手上顺势朝对方鼓起的肩头往下一滑。
更激的李永胜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群人随着男人一路向下。
路上,李留还是没忍住朝男人发问:“老师……刚刚那样……”
她努力在脑海里寻找着适合的词组,却生生让自己卡了壳。
毕竟刚刚那种情况,她是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
难道应该融入他们的变态行径,整个人表现的轻浮随意一些?
男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没想到他对待病人时那么冷酷残暴,对待学生反而异常温柔。
“刚来的时候不习惯很正常,时间久了就好了。”
他微微一笑,行走时落在脸上不停变换的光影,显得他的表情扑朔迷离。
大概拐了三四道弯,他们应该是来到了一楼。
面前是一片不算大的空地,近处摆着些老旧的健身器材,还有零星几坛花草,远处竟还有一圈跑道,应该是病人平时出来放风的地方。
但此刻,空地上半个人也没有,也许是还没有到放风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