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只是顺口一问,不想陛下神色有些不好看,还问她为何如此关心齐王。
那时穆千凝并未多想,只说太后原因。
陛下听了也没追问,回了她几句便将这事揭过。
只是那夜入睡前,陛下环着她,在耳边说了句话。
“婉婉,真希望这世上只有你我二人。如此,你眼里心里便只有朕了。”
穆千凝听多了他说的各种话,但这样的还是第一次听。
迷迷瞪瞪之间,她笑了笑。
“陛下,您怎麽跟个孩子似的,净说傻话?”
再后来她便合眼睡过去了,半梦半醒时,似乎听见对方又接了句。
“日后,不要再提他了。”
以为自己做梦,穆千凝醒了也没问,那个他是谁。
如今想来,陛下应是早知道什麽。
所以才会如此介怀。
那她就更不能答应崔映秋的请求,若不然,只会适得其反。
可崔映秋太急了。
即便她自己也清楚,穆千凝去开口,也不是什麽好法子,可事到如今她也没辙了。
见对方不应,竟也顾不得脸面,一再哀求。
穆千凝实在没办法,想了半晌。
“映秋,我是真不能开口,但太后可以。”
太后先前在行宫时便身子不适,回京旅途舟车劳顿,顾及她的身子,天子便留了不少人在行宫伺候,让太后先养病,待身子好了再回宫来。
如今太后尚在行宫住着。
行宫离京虽有一段路程,但若派人快马加鞭,想来也能省下不少时日。
而比起穆千凝,太后身为陛下和齐王的母亲,开口自然是最合适的。
听了这话,崔映秋才终于愿意离去。
而见她走了,穆千凝却并未松口气。
反倒愈发紧张起来。
一半是因为听了崔映秋说的,齐王对她有情。
一半,却不知从何而来的心慌。
总让她安宁不下来。
思绪如乱麻时,便听得有人回话,说圣驾来了,此时已经入了长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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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
穆千凝坐在栅足案后,她的跟前,是入殿了便不曾落座的天子。
除了他二人,再无旁人。
此刻殿门紧闭,和方才崔映秋在时一样。
可不一样的,是整个氛围。
从天子入殿到现在,他便不曾落座,只是站在栅足案前,一双眼如鹰,落在穆千凝身上,一刻不曾移开。
他不开口,穆千凝也不说话。
整个气氛寂静而凝滞。
也不知是否得了他提前吩咐,连个上茶的人都没有。
两人就这样,他看着穆千凝,穆千凝敛眉看着桌面。
“方才崔氏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