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凝莺不鸟她,拖着椅子进殿了。
姜瑟:“……?”
主仆三人,进宫拢共没几个月,就被冷落,俩丫鬟倒是能凑合过,小主却受不了那些饭菜。
裴凝莺,一张娇好的面容,竟讨不到一点喜。
这万岁爷怕不是个瞎的。
如此想着,深夜里,两人在耳房都没能睡着,静静听着蛙叫。
倏然间,大门传来响,随之一阵微弱的脚步声,似是往裴凝莺住的内殿去的。两人对视一眼,直直坐起身来。
浮桃道:“你听见了麽,外边有声儿。”
沉叶面色紧张,一边点头一边穿衣,点了根蜡烛,将纸窗推开一条小缝。
密云遮月,院子里冷冷清清,没多少光亮。
凭这点微弱的月光,一个黑影飞快闪过,只眨眼功夫翻上了房梁。
沉叶猛地回头,示意浮桃赶紧起来,“有贼。”
两人手忙脚乱穿衣,连头都没梳,踏着鞋便推开门,想往殿里赶。
出门迎上淡淡的月光,却在一瞬暗下来,两人被一个身着绛紫色衣衫的人挡下,一枚牙牌垂直悬于两人眼前,展示着身份,竟是司礼监的人。
“老祖宗办事,不要叫出声,出纰漏唯你们试问。”
浮桃、沉叶二人又互视,皆忐忑不安,小声开口:“可我们家小主还在里头。”
面前这太监往内无所谓地看了一眼。
这殿住的不过是位不起眼的小主子。
随后,便没了下言,任这两人无声焦急。
裴凝莺蹲在墙前,心髒突突跳。
她当然知道今夜入贼人了,不过她没死,是因为后头来了两个人,看衣着,一个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一个是随行的内侍小太监。
裴凝莺摩挲着下巴,思绪飘到夜幕里去。
如果她提前拿刀捅死了贼人,算不算有功?能不能吃饭?
不,要是人家想抓活口呢。
想来想去,都不如白天那个想法。
脸皮什麽的,先吃饱了再说罢。
只听瓦片作响,砰砰几声,房顶被徒手凿开一个洞,一束光直直照在床榻上,一张人脸若隐若现,正打望着内殿。
内殿此刻并未燃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裴凝莺往墙边缩了缩,缩到无路可退,顺势就靠在墙上了。
只要他不过来一刀捅死她就行。
贼人盖上了瓦片,那束光消失,归于黑暗。
纸窗被蛮力撞开,贼人翻身入内,双脚还没来得及适应落地,忽然腿弯一软,跪倒在地,脖子有了紧感。
谁踹他了?谁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