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纪薇家中的微孔摄像头,他也承认,曾按雇主的要求潜入放置,不过不多,只藏在了客厅和卧室,加起来不超过十个。
“你放一个也是违法知不知道!”
同审的王警官冷声训斥。
武法礼试图辩解,“我放进去没几天就坏了,而且录像源在雇主那里,我可没偷窥。”
欧阳琳目光如炬,“你确定,没有偷窥?”
武法礼视线躲闪,“没有。”
“真的没有!”
“好吧我承认,我晚上失眠睡不着觉嘛,就想着帮雇主捉女干瞄了几眼,真的就只看了几眼哈,我很快就关上了。”
倒不是他不想看,而是纪薇实在太邪门,“那姑娘天天像个幽灵,披头散发在屋子里游蕩,一会儿坐墙角,一会儿趴地上,有时候还往床底下钻,这不有病吗。”
最渗人的是,游蕩中的人影忽然停滞不动,扭转面容朝着“眼睛”
所在的位置看来,“你t们能想象吗?大晚上的,她也不开灯,就这麽突兀出现在我的手机屏幕里,那脸白的跟鬼似的,吓得我手机都丢出去了。”
之后没两天,那些监视器就报废不能用了,武法礼这才回味过来,当时纪薇的种种异常,是在找隐藏的摄像头。
只是,他放得那麽隐蔽,她是怎麽知道的呢?
武法礼哪敢再潜入放置新的,就只能选择费劲吃苦的跟蹤,这些年偷拍了近万张照片,用电子邮件定期发送。
武法礼的手机信息会定期清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网警已经拿去恢複。根据他提供的电子邮箱,警方很快锁定了ip所在地,是一处富人区豪宅。
“这个位置是……”
觉得熟悉,欧阳琳伸手去拿盛林荣的资料。
同一时间,盯在病房的赵梁核实完了供词,拨来电话,“我问过盛隆了,他说他只交过纪薇一个女朋友,身边也没什麽暧昧的女性朋友,至于什麽出轨小三……他在得知武法礼的供词后,提供了一条线索,他说——”
“他的母亲对纪薇有所误解,一直认为是纪薇勾g引了盛林荣。”
核对成功,这处豪宅,是盛林荣与夫人常住的地方。
第三位监视者浮出水面,竟是盛隆的母亲孟晴徳。
孟晴徳与盛林荣是家族联姻,她没有接手家族企业,而是投身艺术,是国内外初露锋芒的画家。
外界传,盛林荣与孟晴徳感情甚笃,早年间,孟晴徳还为他们的爱情出过绘本,不过因画风刻板无趣,销量惨淡,所创立的绘爱工作室也是连年亏损,全靠孟晴徳私掏腰包填补。
有人采访过她,为何宁愿亏损,也要维持工作室的运行,孟晴徳在镜头前仪态端庄,含笑回複了三个字——
“因为爱。”
他们究竟有没有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是作秀营销还是真的为爱付出,真相也并不重要。警方看到的是:
在得知盛林荣被害身亡后,远在国外的孟晴徳没有在第一时间赶回,理由是举办画展抽不开身,盛林荣的相关事宜她会托专人代理。
隔着电话,她的声线平稳淡漠,无法让人察觉到难过。
“盛隆已经联系过孟晴徳了,他说人会在三日后回国。”
欧阳琳站在白板前,拿着磁吸将一张张照片贴附,这两个案子中,每一位暴露在警方视线中的人,兜兜转转都能连成关系网,欧阳琳用红笔画出一条条箭头,箭头彙聚穿插,最终全部指向一个人——
盛隆。
欧阳琳将目光,定在盛隆的照片上。
照片中的年轻男人一身米白西装,笑意温和极具迷惑性,外界给予他的评价,诸多是年少有为,谦和有礼,就连光太科技的员工,也对自己这位老板赞不绝口,说他是难得有“人性”
的资本家。
“盯準落机时间,不要打草惊蛇。”
盛林荣遇害当晚,孟晴徳人在国外
目前孟晴徳虽涉嫌监控纪薇,但与盛林荣被害一案还攀不上关系,他们之间唯一的纽系,只有盛隆。
“画框和地毯的分析结果出来了!”
王警官带着报告推门进来。
技术部通过血液提取出了dna样本,发现相框和地毯上的血迹来源三人,一个是纪薇,一个是盛隆,还有一个是……
“盛林荣?!”
欧阳琳愣了一下。
王警官道:“小区大门的监控录像显示,盛林荣是在22:18分,进入寰梦佳苑,而纪薇是在22:30分,自楼梯间上了三楼,他们不是不可能遇到。”
欧阳琳补充:“盛隆的司机是在23:35分接到了盛隆的电话,监控显示,车牌驶离时间是23:50,盛林荣的死亡时间是在淩晨……时间太接近了。”
欧阳琳之所以紧揪着盛隆不放,是因监控并没有完整拍到车内画面。只是通过司机的证词,说他到时盛隆已经站在楼下等他,捂着额头白衬衫上染满血迹,医院的医生也证实了这一点。
不管当时车内有没有盛隆,盛隆受伤出现在医院是真的,可这不代表当时司机驶出的车厢里,是盛隆又或者有没有其他人。
因为他们排查了附近近一月的监控,并没有找到可疑之人。要麽,兇手就住在寰梦佳苑,要麽,兇手是通过小区业主的车辆进出藏匿行蹤,这是他们始终摸不透的一点。
对于纪薇的“自首”
,在勘查过现场后,没有人会认为纪薇真的杀了人,至少不可能是在三楼杀害,最重要的一点是,兇手是左撇子,以纪薇的精神状态和体力来看,也很难在完成剜眼、五十四刀后,不留下任何犯罪痕迹。
五十四刀,刀刀贯穿身体,也不是仅凭女子可以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