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
她看向他,“你一口一句纪薇是病人,让你的助理以生病为由,阻拦我们的接触,是想掩盖什麽?”
“你的助理可没告诉我们,你和纪薇从校园时期就认识。”
盛隆不置可否,“这与我父亲的案子有关系吗?”
原来他还记得盛林荣的案子。
他们最初去医院找上他时,得知盛林荣的噩耗,他先是不敢置信,后悲痛欲绝一度晕眩,伤病与情绪的崩塌让他无法面对警方,只能搁置讯问。
如今他主动出现在他们面前,不是为了他父亲的死提供线索,而是为了纪薇。
苍白,病态,看似冷静平和实则锋利尖锐,倒是与纪薇有诸多相似点,不知是谁学了谁,谁像了谁。欧阳琳后知后觉找到了先前的答案——
他们第一次见到的盛隆,太假了。
悲痛是假的,行为是演的,或许只有受伤是真,其他都是假的。
只有此刻坐在审讯室的盛隆,才给了她一些真实的踏实感。欧阳琳的直觉告诉她,盛隆本就该是这般阴晴难测的性子,刻薄寡淡,带着上位者特有的矜傲。
“目前来看,确实没有关系。”
欧阳琳平缓道:“但与纪薇被跟蹤监视一案,你,有些关系。”
盛隆顿了顿。
监控探头清晰记录下他的细微表情,欧阳琳问:“在你赠予纪薇的房子里,遍布针孔监视器,请问这件事你是否知情。”
“知情。”
封闭的房间静了瞬。
盛隆动了动手指,补充,“其中一部分,是我放置的。”
赵梁攥着笔,“另一部分呢?”
“不是我。”
“那是谁?”
盛隆看向头顶的监视器,回:“其中一个人,已经死了。”
笼外雾(二)
死掉的人是盛林荣。
他死时,身上穿着昂贵西装擦着头油,就连微小的袖扣,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时尚款式。生时身处高位有多荣耀,死时就有多凄惨狼狈。
五十四刀,足够将他的西装刮成烂布,将他引以为傲保持的健康身型捅成烂泥,那张脸,在死时惊恐万分,本该凸瞪的眼球被人挖出,塞入了大大张开的口中。
如此,被挖去的眼球有了合理解释——
有针对性的报複杀人。
“为什麽?”
赵梁看他的眼神变了。
盛隆轻轻垂落眼睫,“我也想知道,为什麽。”
他告诉警方,他的父亲,觊觎他的女友。
得不到,便偷偷在他女朋友的家中放置监视器,试图掌控她的一举一动。纪薇是敏感的,她发现了,并因此求助盛隆,盛隆帮她拆除了一部分,停用了一部分,为了她的安全考虑,在告知并经得她同意的情况下,在一至三楼放置了他自己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