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退下!”
净观抬头看着鹿鸣,是他错纵了鹿妖,酿成今日之祸,他没有能力保全师父和师兄,若是将所有师弟的性命都赔上,他还如何有脸活在这世上。
“你们留在寺中好好修行就是,不必因我难过。”
净观抬眼看那只鹿妖,“此事因我而起,也该因我而终。”
鹿鸣淡笑了一下,将指尖按上自己心口,取了一滴心头血出来,点在了净观的眼尾处。
犹如红色泪痣一般,但比泪痣更加鲜艳动人。
“从此之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鹿鸣垂眼看着他。
不管甘心不甘心,情愿不情愿,都是他的人了。
鹿鸣不觉得高兴,只觉得心里很空,不知道如何才能填满。
他转身面向殿中金佛,竟见金佛垂泪。
鹿鸣自嘲的笑了一声,他也曾自由往来极乐净土,修过一颗禅心。
可如今,禅心寂,佛身灭,坠入魔道万劫不复,如何能让人不痛心。
他捏决带走了净观,大悲寺哭腔一片。
“师兄!!”
净观师兄这一去,大抵是凶多吉少,再无相见之期。
大悲寺中沉寂下来,好似顷刻之间,寺中人就散尽了似的,只剩清风拂落叶。
鹿鸣有些恍惚,感觉在佛寺这些日子好像过了千百年一般,不知今夕何夕,也不知世事春秋。
鹿鸣思来想去,还是带净观回了他跟澜止的山间小筑。
“你来过这里吗,这里叫蹉跎山。”
鹿鸣走在前头,净观跟在他后头。
净观没回答,自从离开佛寺,他就没有跟鹿鸣说过话。
鹿鸣没听见回应,便低头看着自己手上取回的十八子,自顾自的说:“其实这里以前不叫蹉跎山,是澜止取的,他说能跟喜欢的人一起蹉跎岁月,是很美好的事。”
鹿鸣推开门,因为久无人住,已落满了灰尘。
以鹿鸣如今的术法,捏个决就能把屋子清理干净,可他却想跟净观一起动手清扫,就像从前跟澜止那般。
“跟我一起把屋子整理干净。”
鹿鸣了话,净观也不应声,垂着眼去打水做活,清扫房间。
他时刻谨记着,如今他是鹿鸣的阶下囚。
净观打水的样子跟澜止很像,鹿鸣抬起手想摸摸他的脸,净观抵触的别开头,不让鹿鸣碰他。
“不准躲。”
鹿鸣下达命令,净观便不再躲,竭力的忍着,让鹿鸣把手摸到他脸上。
他虽忍着不躲,眼里却都是嫌恶痛恨,恶心抵触。
“摸一下而已,这般宁死不屈做什么。”
鹿鸣捏着净观的脸,迫他看着自己,“和尚,我跟你打个赌如何,你会爱上我。”
“绝无可能。”
净观离开佛寺与他说的第一句话,绝无可能。
“你若动心,便算输了。”
鹿鸣道,“你若输了,下一世,还要与我在一起。”
“我这一世便会杀了你,何须来世。”
鹿鸣无言相对,过了好半晌才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