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鬼差聞言知道自己再待下去會惹上麻煩,悄無聲息地離開。
扶竹轉動著手上的戒指,心不在焉地問:「奕權給了他懲罰嗎?」
「沒有。」陌歸冷冷瞥了眼陌嚴,「說我是叛徒,你自己不也是投靠了別人,弟弟,要我把你和奕權的約定說出來嗎?」
陌嚴臉色蒼白,別過頭不說話。
「既然這樣,那就我替你說吧,你和奕權打賭,賭誰能當上閻王爺的位置對不對?而且還含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交易。」
「是又怎樣?」陌嚴破罐子破摔,「怎麼也比你好,我沒有傷害扶竹他們,但看看你,虛偽噁心的人渣!我輩子有你這樣的哥哥真是我倒了八輩子的霉!」
第9o章真相大白
陌歸眼裡罕見地有了怒氣,他攥緊拳頭舉起胳膊,咬牙問:「陌嚴,你當真是這麼想的?」
「對,我就是這麼想的。」陌嚴抬了抬下巴,他當然意識到了自己的過分,但自尊心讓他捨不得低頭,最後索性破罐子破摔地指著眼睛喊道,「你打,你往這打,反正我也是因為眼睛瞎了才會認你這種人做哥!」
「你!」陌歸氣得呼吸不穩,他趔趄了幾下撞在桌子上,手撐著桌子疲憊地彎腰,雖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但語氣里全是濃濃的失望,「你當時只有我現在膝蓋高,乾巴巴的和一個竹竿似的,臉也黑黃,是我到處去偷食物,冒著被打死的風險養活你,你安安全全長大!」
陌嚴答不上話,他繃緊唇,眼眶通紅地別開臉。
「現在你嫌棄我,當時怎麼沒見你嫌棄我給你的糧食?」陌歸發瘋般上前抓住陌嚴的衣領,「我這種人?我是什麼人?小偷還是惡人,你說你瞎眼認我當哥,我他媽還覺得眼瞎才撿了你!」
陌嚴被罵的啞口無言,他眼神不屑地嘁聲道:「反正都撿了,說這些有什麼意義?有本事你現在就和我斷絕關係。」
陌歸怔在原地,他許是沒想到陌嚴會說出這樣無情的話,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睜大,七分難以置信和三分自嘲。
他鬆開陌嚴,頭無力地垂著,聲音沙啞地說:「吃飯吧,各位。」
扶竹和饕餮等人都不明白陌嚴和陌歸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如扶竹之前所想的,他們兩人的決裂肯定不單單是因為陌歸的冷漠。
「吃飯吧吃飯吧。」饕餮拍了拍手,他生怕兩人又吵起來,給方倚使著眼色把兩人拉到飯桌前。
「好好的一個求婚現場,變成了別人的吵架現場。」
陌歸剛坐下就聽見這一句話,他不用回頭就知道一定是下屬在嚼口舌,他強顏歡笑地握住筷子,朝扶竹歉意點頭:「對不起,把你們的求婚考砸了。」
「沒事啦。」扶竹故作輕鬆地聳了聳肩,「我不在意。」
他偷偷看向帝髯,發現他臉色雖不好看但也正常,沒有生氣的跡象。
呼……
扶竹見此忍不住鬆了口氣,兩個人吵架已經很讓人頭痛了,如果再加一個進來……
咦,他會失眠的。
「我就知道你們晚上會回來,所以特意給你們做了蛋。」饕餮得意地指著桌上一盤黑白色蛋,「白色是普通雞蛋,黑色是松花蛋,你們不是一個負責白天一個負責晚上嘛,剛好就相對應上了。」
一黑一白的蛋刺痛陌歸的雙目,他淡淡笑了笑,不動聲色移開了目光。
饕餮見狀表情有些失望,但很快重振旗鼓,他用筷子插了一顆黑蛋給陌歸,熱情地說:「這個是人類的特色美食,你要不……嘗嘗?」
「特色美食嗎?」陌歸盛情難卻,接過筷子咬了一口,然後表情變得微妙。
「這個要蘸醬料吧。」扶竹道出真相。
「那是人類的吃法,某個不是人並冷漠無情的東西不需要這種吃法。」陌嚴陰陽怪氣地出聲,他將陌歸的排斥看在眼裡,雙手抱著胸冷哼道,「而且饕餮你以後別準備這種東西了,我是挺喜歡的,但是某人肯定不會領你的情。」
「唉,你們非要吵架嗎?」扶竹抓著陌歸的胳膊讓他伸手,然後又抓過陌嚴的手,把他倆的人疊在一起,拍了拍道,「今天過年,我們就和和氣氣地過完這一天不可以嗎?」
「切,我是無所謂。」陌嚴斜眼看陌歸,心虛地補充道,「如果他願意。」
「我願意。」陌歸脫口而出。
不帶片刻的猶豫。
「你們剛才還吵得不可開交,你看,現在又搞的和求婚現場一樣。」方倚湊上來打。
陌歸和陌嚴臉色一瞬間變得極其難堪和尷尬,方倚見狀訕訕閉上嘴,扶竹怕兩人又吵起來,忙不迭讓他們坐下。
未免兩人在吃飯過程中鬥嘴,他還把兩人安在了對立面,他不信他們隔著「天南海北」還能爭吵。
相比於上次而言,這一次晚飯是痛苦的,陌歸和陌嚴氣氛緊張,扶竹也飽含心事,他在意陌歸剛才所說的話——戲殷出獄了。
憋了幾分鐘,他還是忍不住問:「戲殷真的出獄了嗎?」
陌歸早料到扶竹會問起這個,點頭冷靜地解釋:「戲殷在三天前出獄了。」
「三天前?」扶竹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稀奇,他竟然沒找我們麻煩。」
「他現在想找也沒辦法。」陌歸瞥了眼默默吃飯的帝髯,「現在帝髯有了編制,他要是莽撞行動,那閻王爺的位置就要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