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才算愛自己呢?他一生兜兜轉轉似乎都在為了別人,愛自己這樣鮮的詞彙讓他感到陌生。
人魚遊動的度迅,等再次抬頭時,他們已經快要衝出食肉魚的包圍圈。
可方顧怎麼甘願看著扶竹離開,立刻讓手下追了上去。
方倚跟食肉魚比度略勝一籌,但跟同族比簡直不忍直視,任他拼命魚尾擺動,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其他人魚6續追上來。
陌歸見此也著急得不行,在扣人心弦之際,一名紅髮長角的精壯男人跳入海中,他手握利劍,朝著人魚怒目而視,只是輕輕一瞪,便嚇退了一眾人魚。
方倚認出了男人的身份,抓住救命稻草般眼睛一亮,抬手將扶竹扔給了他,想要他把小傢伙帶上岸。
「什麼玩意黑乎乎的?」瑕疵漫不經心地接住小泥塑,前一秒臉上還晴空萬里,下一秒忽然烏雲密布,脖子上開始浮現黑紅的鱗片。
他與扶竹大眼瞪小眼,然後猛地將他往上一拋,跟拍羽毛球一樣把他拍了出去:「我還尋思誰呢,原來是你這個鱉孫!」
看見這一幕的方倚眼睛瞪如銅鈴,伸手想去接住扶竹,卻被族人給抓住尾巴。
原本在抬頭觀望戰勢的方顧忽然看見扶竹向自己「飛」來,他以為是他回頭是岸,驚喜地想要去接住,然後被無情的糊了滿臉。
第44章逃婚
方顧扒下緊緊抱住他臉的扶竹,提在手中掂了掂,眼中情緒不明,嘴角抿出一抹淡笑:「吩咐下去,明日上午舉辦婚禮,宴請四海!」
。
而好不容易上岸的方倚失神地坐在岸邊,他看著湧起陣陣浪花的海面,懊惱地揮動拳頭向頭砸去。
而一旁的帝髯狀態不佳,他眼睛艱難地睜開一條縫,撐起身體踉蹌地就準備跟睚眥掐架。
陌歸見狀連忙攔住,語重心長地勸導:「你打他不僅沒用,反而會加重自己身上的傷勢,不如先休息,等身體恢復後一起去解救扶竹。」
陌歸攔住了一個,另一個又衝出頭。
「睚眥大哥,你為什麼要把扶竹扔下去?!」方倚手停在半空中,想拽睚眥的衣領又不敢,最後泄氣地一跺腳,「我好不容易救出來的,你又扔回去做什麼?」
睚眥坐在海邊,火紅的頭髮在月光下異常耀眼,他抬起眼皮,不斷撫著手中的劍,語氣淡淡:「我跟他有恩怨,我睚眥不救仇人。」
「恩怨?什麼恩怨?」方倚追問。
睚眥抹了把頭髮,上下犬牙微微摩擦,表情重盛滿怒意:「當年我身處白晝城,那傢伙三番五次想帶走我的小弟,這也就罷了,他竟然放出陰魂鈴的惡鬼,屠了滿城!他身上背負的血債,就是死千百次也還不清!」
「他不是這樣的人!」帝髯又想衝上去干架,被陌歸再次攔住,「他不會做這種事,你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睚眥脾氣本來就爆,現在看帝髯的模樣火氣更沖了,擼起袖子想干架卻被方倚攔住。
「睚眥大哥,您先別生氣,扶竹的為人我們都清楚,他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睚眥瞪著方倚,見一個兩個都給自己的仇人開脫,氣得拔出劍劈開腳邊的礁石,咬牙切齒道:「我睚眥,絕不救仇人!」
陌歸把帝髯放到礁石上,給他遞了個眼神,然後走到睚眥面前,拱手說:「您確實沒有說謊,扶竹鈴鐺中的惡鬼當年的確屠了白晝城。」
「終於有個明事理的了!」睚眥眼睛微亮,欣慰地不斷點頭。
「只是……」陌歸話鋒一轉,垂眼低眉地解釋說,「收走您小弟是王的指令,扶竹屬於照章辦事,至於惡鬼屠城其實與他無關,當時地府的判官因愛生恨,放出惡鬼想要陷害扶竹,所以並不是扶竹本人所為。」
睚眥笑容逐漸消失,眉心蹙起,手背在身後,上下打量著陌歸:「你覺得我會信?」
「我知道您不願意相信我的一面之詞,但是您幫我們並不是救扶竹,而是在害他、懲罰他!」
「為什麼這麼說?」
「咳咳,這個……」陌歸瞟向帝髯,朝他挑了挑眉毛,示意他接話。
帝髯成功接到暗示,他抬頭有氣無力地附和:「因為嫁給人魚王是扶竹夢寐以求的事情,我就是活生生的證明!扶竹這個小人騙走了我的財產,殺害了我的手下,不僅如此,還騙走了我一樣重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
帝髯痛心疾地閉眼:「我的心。」
睚眥:……
方倚見這招有效,跟著附和:「是啊睚眥大哥,我父王雖然嗜酒愛財,但對老婆方面沒話說,他做了那麼多壞事,與其讓他美滋滋做側王妃,不如把他抓上來親自處理掉,以解心頭之恨!」
睚眥被說動,他扭動手腕,發出清脆的咔嚓聲,輕哼說:「暫且相信你們,反正你們也打不過我,到時候我真要殺了他你們也攔不住。」
見說服成功,陌歸微微鬆了口氣,他忽然發覺身邊沒了那個熟悉的吵鬧聲,不禁疑惑地掃視周圍,抬頭問:「陌嚴跟饕餮呢?」
「饕餮被人魚王趕上了岸,至於陌言……他被戲殷帶走了。」帝髯虛弱地解釋。
陌歸聞言面色大變,難得露出驚慌的神色:「你說什麼,他被王帶走了?!」
帝髯閉上眼,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