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无道理。那么,你是认同帝皇使者的做法?认同他给予人们认清自我的机遇?”
“不,我不算认同。”
“哦?”
“尊敬的先生,我从未见过帝皇使者,但我想,他必有一颗幼稚的心,更缺少帝皇的智慧。”
“请讲。”
“亲爱的先生,使者就不懂人的本性,不知失去鞭笞的人会堕为享乐的死尸。而帝皇看破这一切,赐予世人引奇迹的圣岩又并不使之泛滥,更于教典写明会遭惩罚的禁忌,迫使人们遵守并谨记,避免我们陷入只图享乐的死局。严令不轨之行、禁止同性爱恋、处死背德之人…这就是祂慈悲的智慧。
而祂的使者、我们的新武神显然缺乏这智慧,他恣意的赏赐让人们陷入可怕的循环。他们浪费本宝贵的食粮物资,在享乐中抛弃道德的枷锁、忘却敬畏的心,此生只为享乐而活。长此以往,特罗伦人会从享乐走向糜烂,从糜烂走向虚无,帝国会真正毁灭,在极乐中进入天国,没有往后可言。”
“没错、你说的没错…可怕的人,可怕的目的。”
“可怕?优雅的先生,他只是幼稚吧。你看,他的那段独白是多么孩子气,多像一个索求大人关注的淘气孩童啊。”
“是的,他的心该是良善。”
“定然…否则这些污了他眼的纵欲者早已惨淡收场吧。其实很多由他解除的束缚我们的禁忌并非坏事,至少青年们敢打破古老的戒律公然相爱,展现埋藏隐忍的真心——”
“嗯?”
聆听至沉思的葛瑞昂愕然失声,因为对座的圣职者忽地抚向他的手,握得轻柔,更从那温热的指间滋生出一缕席卷全身的极寒,令金色的长眉高翘,更逼得每根汗毛竖立。
若非自制力十足,他早已抽手起身,躲闪这炸出身疙瘩的寒意。可圣职者接下来的话,令葛瑞昂不禁颤栗,甩开那手走远:“美丽的先生,今日的初见令我着迷,我们能否继续…”
“抱歉,我对同性并无兴趣,”
沁出冷汗的葛瑞昂快步走远,更频频回望那人是否跟来。他拐入街角,阴沉着脸抽出纸巾卷住手擦拭,“浪费时间…无药可救…”
扔去废纸后的他向圣环殿走去,眉间的阴霾消散不少。明白那变态的圣职者所言亦有可取之处——阿竹确实是幼稚无知的孩子,诱导他实施这令特罗伦人堕落之举者才是包藏祸心的主谋。究竟是那女人…还是元老的意思?不论谁是主使,用意都太过可怕。试想,假如那女人劝诱已是言听计从的阿竹将这不能回绝的礼物洒遍整个大地,这世界会堕落至何种境地?或许这就是他们的目的——让这诞生本源、失去帝皇庇护的世界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迎接毁灭。
而元老…元老可不是白纸一张。迄今为止,没有人明白,伟大的元老是否听命于那些帮他消灭了梁国焱王的东西。
葛瑞昂在忧虑,忧虑元老忌惮的存在、曾伤过阿竹的存在——不消解释,身为元老养子的他实在太明白养父的心思了,事实正如阿竹开始所质问的那样,想消灭阿竹、想令阿竹成为无意识的工具的人,正是元老。
不,准确来说,是元老背后的存在。
虽不清楚那位存在是何方神圣,但走投无路的葛瑞昂,非常想与之联系,去向这存在说明现今的危机。可谁知道,该如何联系一个阿竹都无法察觉的东西?贤者或许有主意,但他又该怎样去问?
网无时无刻不在注视,开口便等于挑明他对元老的不信任。
想到这里,葛瑞昂开始自我安慰,猜测那未知的存在早已知晓阿竹的情况,根本无用担心,只需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