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阿姨,你想多啦,那是不可能的,”
阿竹轻呼口气将金火尽数消散,更在挥拳击飞武神后,又现于其背部,再将他一掌扇进冰的核心,“怎么样?醒醒神,好好冷静,别给我疯了,好好跟我说话,不好吗?我看得出来,你刚刚是想通了些什么?来呀,说说吧,我有兴趣听啊。”
极寒并未令武神清醒,更暴的怒揪扯坚毅的脸,令火的视线凝视阿竹,以坚定盖过惧怯的颤栗:
“你不配知晓!我所能劝告你的只有死!死吧!消亡吧!你根本不懂!你的本源注定毁了一切…注定毁了一切!你忆起本源之时,便是万物受难之日!听着吧!我不知你是听了谁的蛊惑,但我晓得你的本源与受控无缘!假如你真的留恋过去,就相信我,为你留恋的世界接受我放逐你的命运!”
圣火挟虚无来,更带着毁灭困住阿竹。武神高举他的躯,将圣典的本源螺旋般融汇。武神用仿如拧结钢筋的野蛮去压榨圣典的极限,好能追赶他随时可能暴增力量的本源。
听着葛瑞昂的翻译,阿竹放声嘲笑,等候武神出手,还叫葛瑞昂标明音节,好去骂他、咒他:
“听好了,莫名其妙的蠢狗,你以为我是好骗的?你觉得我是听几句话,就傻到坐着等死、等你来杀的猪?脑子生疮的东西,看吧,我随意使用本源,还不用担心受本源影响,还有空跟你废话!我哪里有问题?我哪里会毁了一切?
行了,老实告诉我吧,你刚刚是想明白了什么?你总不会猜出我的本源是什么了吧?我可告诉你,就算你猜中了我的本源,那也没用?你以为我会害怕?你给我听着,我就是听到了自己的本源叫什么玩意,我也会把它忘掉!你懂吗?我想记就记,想忘就忘!这就是我的力量!这就是我的底气!”
未曾答话的武神有所行动,是拳、是穿入他腹部的一拳。于是虚无缠着火涌入,从腹渗透寄托意识的脑,瞬间以虚无代替思想。武神令圣典自拳分离,埋入他的腹,更再抽拳脱身后以他和虚空为寄托再造遗忘的界限。
释放的虚无吞噬所有,带了阿竹进入无垠的黑。武神竭力飞往萨仑,逃避正于深空扩散的灰,暗自咒骂。舍弃了一本圣典的武神,只剩第三巅峰的力量,再也没有能力去挑战贤者,叫那顽固的东西与之合作了。
远观星空的天文学者望得心惊,因为莫名的灰点正弥散开,遮蔽行星、填充黑暗,连月球也岌岌可危。相信不多时,孕育生命的至高萨仑恐怕也会隐入其间。
无声怒嚎后,停止疾飞的武神向贤者传话:“老家伙,你还不动手?混账废物,你不是自称尊崇自然、守护规律?若是再浪费宝贵的时间,你就在遗忘的世界里继续宣讲歪理吧!”
见灰雾逼近大地,贤者却只是呼吸,视若无睹:“奎睿达,你的理解太肤浅了。你看着吧,那并非我们能抗衡的力量。我不会做无谓之事,假如你还不能明悟,不如拿出杀戮之圣典,去尝试将他消灭?可我能保证,那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不明事理的老狗!收住你的废话吧!你会看到我武神有何等的魄力!”
当武神屹立于苍茫的星空时,杀戮之圣典浮现在手,更释放黑血,将虚无的灰雾抹杀至毁灭。可虚无也在蚕食杀戮,两本圣典的真理,是在互相消除。
“你很有魄力。虽然这并无意义,但少了两本圣典总归是好事,”
贤者闭去眼中的光,年轻的面容有些苍老,“你总是悲未来,哀明日,妄图替代帝皇。可世人不需要你守护,放眼大地吧,失去帝皇的世界并不混乱。放弃吧,放弃你的不甘,去拿悠长的岁月审视当下…”
在贤者的告诫中,灰雾消失了。灰雾消失得很快,快到武神不及反应、快到贤者不及说完话。总之,两本圣典都叠在一只手里,一只胜利者的手里。至于胜利者的另一只手,则按住武神,自星空向大地坠落。
一阵风雪遮天,胜利者看向失败者,信心满满地送出鄙视:
“葛阿姨,我赢了,今天真好玩,对了,你别忘了答应我的话,晚上要给我讲故事,哼。至于他…说吧,没头脑的东西,为什么偏偏不跟我平和地交流?非要我揍你一顿才懂事?现在,跟我说说,说说你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说啊,快说啊?你不会连张嘴的胆子都丢光了吧?”
激荡的半风雪里,武神的声只剩厌恶与鄙夷:“我败了,要杀就杀,无用浪费时间。”
“我去你妈的!你是不会说人话?你只会讲谜语?你觉得话只说一半会显得你很有智慧?不,你他妈的就像个弱智!脑子生洞的家伙,你给我想清楚了!落在我手里死都算奢侈!好好说几句话都不肯,你是什么疯?”
许久未现的怒重入阿竹的心,体表都给气血涌红,手止不住握,握成最凶的拳,这拳更欲挥出,去轰烂一切胆敢挑衅的拦路者。
怎么会这样?阿竹分明掌握了心、平复了情绪,怎么会这样狂躁?是、是种预感…隐约的预感,这家伙明白重要事情的预感!不、不…不,不可能,是否阿竹想多了?可这种感觉…太不好受。
“小子,曾执掌杀戮的我会怕你的伎俩?对你而言,无知才是幸福。你若知晓真相,只会变成如祂的东西,自私而贪婪…或许那你能明白我的用意,但已变为别的东西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