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快乐,周敬航同学。”
隻剩半截的sevenstars跌到木地板,火星迸溅,他下意识地退后,失去外物保护的脚底不慎踩上没完全熄灭的烟蒂。
血肉炙烧时传来短暂尖锐的痛意,然而这一切,却不如她玫瑰花瓣娇豔欲滴的双唇,掐著他下巴用力吻上来的震撼。
这是一个混合著鲜血和伤口的初吻。
在刚刚跳过零点的圣诞节。
过量盐
托鬱理所赐,这是他本年度第二次用上傢中的医药箱。
上一次是十一月,生瞭一副混血相貌的年轻模特儿从天而降,出现在科院的牛顿广场。
当时明知她的长相做不来偷听一事,但对方盛气凌人的气势,仍然是将他气到。
回傢才发现自己手肘破口,虽然伤势无关紧要,但淋过雨又泡过污水,谨慎起见还是需要消毒和包扎。
第二次便是今日。
距离新年不过六日,这落瞭厚灰的医药箱竟然梅开二度。而始作俑者还在强忍笑意。
“为什麽责备我?”
周敬航把髒污纸巾团成一团,随手扔进垃圾箱。
“难道怪我?”
他面无表情地反问。
鬱理的笑容分明在说“不然”
:“这是很没道理的指责。但你受伤,算我的错。”
她想瞭想,补充最近新学会的词语:“姑且。”
然后很没诚意地道歉:“rry。原谅我,可以吗?”
大概不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没学会委婉迂回的话术,她似乎是想到什麽便说什麽,从不计较或在意被迫倾听者的心思和情绪。
很强势,很霸道很鬱理。
每个字带著她强烈昭彰的个人风格。
周敬航说不出好的,也说不出不行。
沙发呈l字形,她明明可以坐到一侧的单人位置,非要叠著修长笔直的腿,靠在大概两掌宽度的沙发扶手,十个如玉脚趾晃晃悠悠,勾著不合脚的黑色拖鞋。
万籁俱寂,时间暂停,无声无息的静谧中听见一阵不合时宜的共振嗡鸣。
鬱理想起手机。
她如一隻猫儿轻巧落地,循著细微颤动捏住自己手机,很多很多的来电和很多很多的信息,她随手划拉,小红点密集到没有尽头。
周敬航默不作声地站起身,脚底伤口贴著木质地面。由烟蒂火星烫出来的焦黑已经妥善处理,如今张眼望去,光可鉴人,看不出曾经有过人为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