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没回过母校,跟随家长大部队走进去。环境没怎么变,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夜幕低垂,天色浓重如墨。
绕过入口广场,主干道两侧的路灯熠熠生辉。
高三教室集中在教学楼A幢,戚钰轻车熟路。
抵达教室,墙面粉刷一新,前后角落各有立式空调。
桌椅板凳更换成全新套件,环境比他们那会好上太多。
戚钰给顾宜拍了两张照片发过去,径自走向最后排中间的位置。
今天开始放寒假,江言的桌子已经收拾一空,从里到外干干净净。
周围的家长聊着考试成绩,喜或悲,明晃晃挂在脸上。全是长辈,年龄界限分明。
戚钰谁也不认识,看着黑板发了会呆,身旁有人坐下。
侧过头去,卷发阿姨迎上她的视线,约莫四十多岁的模样。
毫无疑问,是江言同桌的母亲。
戚钰主动和阿姨打招呼,说了声“您好”
。
阿姨是个自来熟,看着眼前长相水灵的漂亮女人,用家乡话和她唠起磕。
“我儿子,上学期班里倒数第五,这学期正着数,第八。”
阿姨伸出手指比划,言语和神情都带着明显的骄傲,“周老师说了,只要他继续努力,再加把劲,考个好一本,绝对板上钉钉的事。”
若是阿姨不提,戚钰还真不知道,江言他们班主任姓白。
思忖间,阿姨问道:“你家小孩考得怎么样。”
“我弟弟。”
戚钰回答,“每回都那样,没什么上升空间。”
“那是有点糟心。”
阿姨反过来安慰,“不过现代社会,上大学不是唯一的出路,别把孩子逼太紧,健健康康就行了。”
“他都是自己逼自己,我爸妈从来不过问。”
戚钰从包里取出记事本和签字笔,“别人都觉得他拿年级第一是天赋,背后付出多少努力,只有他自己知道。”
阿姨一声轻咳,欲言又止,理了理额前的头发,拿起手机开始刷短视频。
惭愧,都是胡诌的。戚钰主动挑起新话题:“这个白老师,教哪门课。”
“物理,很年轻的小伙子。”
阿姨话锋一转,“我儿子特别喜欢他,提到周老师就像小迷弟似的,你弟弟没有?”
她回栾市也就每年过年的时候,和江言的聊天屈指可数。
禾春期的小孩高冷又臭屁,喜欢的应该只有他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