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燁神官攔住想跑路的司命,“可是趙檬死亡之後,花神就消失瞭,這難道沒有關聯嗎?”
“有關聯啊!”
司命認同地點頭,在白燁眸子剛剛亮起的時候,他一本正經道,“可這和我有什麼關聯?”
白燁:“就連洛堯帝君轉世的命譜都看不見瞭嗎?”
司命翻著死魚眼一樣的眼睛,“是啊是啊,他們都是神格,我的命譜都管不瞭啊,他們的未來如何,自有天做主,非我等能為。”
他嘆瞭口氣,最後再勸白燁一句,“白燁神官,你是龍王之子,這本是多少神仙都強求不瞭福分。若你安分修煉,未來在天界的地位指日可待。你何必浪費時間為不相幹的神仙和事情費力呢?這天上人間,值得你上心的,也不過就是你的傢人罷瞭。花神如何,帝君如何,那都是他人之事。”
司命拍拍白燁的肩膀,內心告訴自己要耐心說服他,“你看看,你去懲戒處舉報花神,可有後續消息傳來?懲戒處有懲戒處的考量,天帝有天帝的考量各方都有各方的考量與衡量。遇到事瞭,各處相互制約維持,如此,這天界才能長久太平。這世間,做人難,做神仙也很難的。”
見白燁一副似懂非懂,好像聽進去瞭的樣子,司命再添上最後一把火,“花神呀,性格太過桀驁不馴。她這樣的,本就不適合天界。有時候表面上寵她的”
司命悄悄壓低瞭聲音,“也不一定是真心愛護她。”
“但有時候,看似和花神橫眉冷對的,也不一定就是厭惡花神,也許隻是想親近她卻又不得法罷瞭。人心詭譎,都說不清,道不明。”
司命望向天界隨處可見的、飄蕩的絢麗浮雲,那些神聖幹凈的玄光,可以安寧平和浮躁的心境。
司命牢記四字箴言“關我屁事”
,並將之傳授給白燁,“不要管,管不瞭,懂嗎?”
他最後道:“花神命運最終如何,都與我們無關。”
白燁表情變幻許久,最終回到那副端莊正直的模樣,“可是花神她,本可以成為一個好神仙的。她的事,不努力一下,怎麼知道改變不瞭?哪怕隻是偏動瞭一下方向,對她而言,也可能是不同的結局。最起碼她不會覺得在天界隻她一人,她也就不會總想著離開天界瞭。”
司命嘴巴微張,感情他浪費瞭那麼多口水,這神仙是一點沒聽進去啊。真是愁神啊,他好不容易花大價錢購買的生發神液,讓貧瘠的腦袋上艱難長出來的幾根頭發都要給愁沒瞭。
司命崩潰瞭:“你愛幹嘛幹嘛去,隻求你,放過我。”
白燁欠瞭欠身,離開瞭司命的宮殿。
白燁漫無目的地在天界到處閑逛,九重至高天上,雖靈氣濃鬱,但也安靜地可怕。
雖然偶爾也有熱鬧之處,但都隻是聚一聚、笑一笑,也就散瞭,過後誰也不曾記得。神仙的生命漫長,這一生中便是有什麼難忘深刻之處,也會湮沒在歲月長河中,隻有不停地回憶、加深印象,才能留住那些曾經心悸過的畫面。
朵朵彩雲靈動又飄逸,絢爛的七色神光為天界的一花一木披上一層神聖的光輝。
不知不覺間,白燁又踏上瞭熟悉的石拱橋,上次來這時,步履匆匆,著急不已,現在已心如止水,毫無波瀾。
一晃神,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前方不遠處,看那氣定神閑的模樣,倒像是一直守在那兒似的。
幻神織夢依舊穿著華麗神官服,寬大的流雲衣袍間,腰部捆著一根玄色腰帶,他箍發的玉石精致貴重,額前不留一根頭發,露出一雙月牙笑眼,總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
白燁看向織夢,雖然幻神那模樣尊貴無雙,但他總感覺多瞭一抹刻意。
白燁微微欠身,對擋住他路的上神道:“幻神,好久不見。”
幻神薄唇輕抿,目光流轉間似笑非笑,他手裡把玩著一塊紫水晶,慢悠悠道:“白燁神官今日不急瞭?”
白燁擡眸,語氣不自覺參雜怒意,“幻神何必明知故問,若無別事,還請讓小仙告辭。”
幻神施施然側過身子讓路,語調慢得讓白燁想揍神,“這條拱橋本身足夠寬敞,雖迎面相遇會有衣角相碰,但也不影響兩者並行。如此,白燁神官何必需要本神讓路?是不是非要彼此禮讓一下,才能全瞭這世俗規矩?亦或者,白燁神官表面上看起來尊規重矩,但其實內心十分不喜?還是說,白燁神官,你看起來舉止得儀,與衆位同僚相處甚好,但其實內心疏離,一點兒也不願意與他們交心?”
白燁一愣,半晌回過神來,目光冷下來,“小仙不懂。幻神為何對小仙如此感興趣?這天界神仙千百,還請幻神去剖析別的神仙,小仙本身乏味得很,且沒時間陪幻神閑聊。”
紫色的水晶在幻神纖細白皙的手指上泛著點點紫光,光彩流轉間,靈力濃鬱。幻神輕輕一笑,“這就生氣瞭?好好,看在我和你爺爺是朋友的份上,不逗你瞭。你找司命,找懲戒處都是沒用的,你想找到她,得穿越時空,才能觸碰過去的她。”
“幻神,你是說花神?”
白燁皺眉,像是第一次認識幻神一般。
天界中的幻神一直以來都以變幻莫測、難以捉摸為名,雖然在天界戰力排行榜上名列第三,但其本人不喜歡戰鬥,也甚少出現在衆神面前。因為對其瞭解越多,他的破綻就越多。幻神最大的致命點,就是“本原”
。如果誰抓住瞭幻神的“本原”
,誰就抓住瞭幻神的命脈。
因而幻神,可以說是天界的一個另類,交友甚少,對任何事都不太感興趣,感興趣的事物也不會沉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