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怕是又在想夫人了。”
玉书眼睛看着书房的方向,低声说着。
只见郎君站在窗前,手里拿着那方夫人留在的玉牌,不言不语,仿佛陷在了难以抽身的思绪里,无尽的低迷笼罩在他身上,让人看着都觉得不好受。
“什么夫人。”
玉竹没好气的瞪了玉书一眼,“要不了多久,咱们院里就有新夫人了。”
她快速看了眼叶南容,“郎君一时不舍也正常,等新夫人过门就好了。”
玉书动了动唇,可她看郎君分明对夫人难以忘怀。
叶南容指腹深深按在玉牌上,垂低的眼眸深处是让人心悸,山雨欲来的阴霾与寒冽。
他去望江楼看了,那天他是在最尾的那间雅室,而就在那间雅室的隔壁,还有一间屋子,两间屋子之间可以窥看,所以六叔将凝烟带去望江楼,亲眼让她看到他和楚若秋纠缠在一起,再顺势拿出放妻书,添油加火。
那是不是也说明,六叔早就知道楚若秋的计划,说什么给过他机会,他根本就是在等这一天!
或者,这里有他推波助澜也不定,他为了扳倒陆云霁,可以以身涉险来做局,未必这就不是另一个局!
玉牌的纹路嵌进指腹,紧握的手背上经络根根突起,他又想起自己在湖心楼里也看到有雕刻到一半的玉佩,是不是六叔曾经也以此接近凝烟。
六叔看似温雅,但他知道,他从来就不是有恻隐心的人,除非他一开始就存了将凝烟夺走的念头,才会每一次那么巧合的,在他不在的时候,出现在凝烟身边。
他去见楚若秋的时候,他送她回府,现在看来,就连公主宴上,他来得也突兀,看似好心送她回来,恐怕也是处心积虑。
之后呢,又是什么。
叶南容掘树刨根的翻挖着记忆,每一桩每一件,现在在他看来,都全是可疑。
之后是虞太医来看诊,然后凝烟也是那时候知道自己难以生育。
叶南容倏然抬眸,虞太医是祖母请来的,又与凝烟没有交情,根本没有理由替她瞒着这事,为什么会不将此事告诉祖母。
除非有人授意,可六叔更没有理由如此瞒着,不能生育,只会让促成他们之间的不和。
叶南容锁眉苦思,直到想到虞太医说的调理身体的过程中有一忌,不能同房。
“来人!”
裹着怒的急促声音,令在院中搬花的玉书玉竹皆有些惴惴。
玉竹拿手肘推推玉书,示意她过去。
玉书抿抿唇赶紧走到书房,“郎君有什么吩咐?”
叶南容问:“之前夫人熬的药可还有剩?”
玉书摇头,“夫人的药都是宝杏宝荔在管,我们都不准碰。”
“不过熬药的罐子还在,上元节那日。”
玉书说了顿了顿,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叶南容,不太敢提那夜的事。
“接着说。”
划来的声音似紧绷的弓。
玉书提紧着心说:“上元夜那日都乱了套,夫人也没回来,熬的药也都剩在罐子里,宝杏宝荔应当也是忘了,后来郎君说夫人的东西都不能碰,就一直收在后厨。”
第59章
销春楼里灯火缭乱,到处是靡靡的曲乐调笑声,身姿妖娆的女子一个个婀娜曳步在楼阁之间,一双玉臂似无骨般招揽自身边走过的男人。
“公子这边请。”
叶南容面无表情挡开女子伸来的手臂,自径往二层走。
软着身子的女子趔趄退了两步,恼着拧眉,又见来人虽然眼生,但衣着容貌皆非俗品,立刻弯了笑,千娇百媚的追上去,“不知公子是要找哪位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