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虽是突兀了些,但行为都很得体。
程元云里雾里的被扯进来,只觉荒唐至极。
要说她跟宁初二哪有这样的交情,往大了说,她才刚让她的哥哥下了狱,不说势同水火,也好不到哪去。往小了说,两人还算是情敌,跟她
喝的哪门子的茶?
屋内的气氛一时僵硬,
唯一活跃在‘战场’上的连小兽也就抬眼瞅了瞅,确定是那个讨人厌的程元之后,就继续跟碗里的鼓撅奋战去了。
连小爷乐得坐收渔利,闷声不响的坐在宁初二身旁,老老实实的装乖。
反正这屋子他是进来了,再要赶他就没那么容易了。
再说宁初二这边,这些时日也并非真的就恼了连十九。
皇家赐婚并非儿戏,岂非如拒了坊间三姑六婆的说媒那般推辞。
况且在这个节骨眼,这场赐婚的价值,远不止硬生生将两个人配在一处那样简单。
期间厉害,宁初二都懂。
她是个剔透的姑娘,虽然偶尔喜欢佯装糊涂。但是在这个时候,桩桩件件都如明镜。
所以她不见连十九,也不问他是否会弃她而娶程元。她亦说不出“事关连家九族,你娶她,我不会怪你。”
的这种屁话。
她不哭不闹,是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连十九添堵,但该说话的时候,她一个字儿都不会少说。
就比如程元在她家门口要拉走她的丈夫,你想带走?做梦!!
宁初二看了看程元手中一动未动的茶水,轻声道。
“县主是觉得这茶不好入口吗?说将起来眉山老乌却是不怎么上得了台面。”
就连她在家也不喝这个茶。
说来这东西还封涔在外地时被个茶农给坑了的,十两银子买了一车,喝不完的都用来泡脚了。
就这些还是泡剩的茶叶末子,顺手抓了来的。
程元当然不想喝茶,她压根就没想进来。
奈何宁初二那张嘴就跟连珠炮似的,生拉硬拽的就给拖进来了。
她说:“本宫,却是除了洞顶喝不惯其他,宁大姑娘莫要见怪。”
她多数时候都要称宁初二一句大姑娘,坊间成了婚的妇人要冠夫家姓称一句夫人,和离或是被休除了夫姓的,也该唤声娘子。被称作姑娘的,要么未出阁,要么一直出不了阁。
程元这一句大姑娘,无疑带着贬义。
宁初二闻言面上依旧笑盈盈的,抱起还在吃面条的大胖小子。
“县主说笑了,奴家都跟十九生了这么大的儿子了,哪里还称得上什么姑娘。您人随和,性子又好,当真不计较这些礼节,不若还跟先时一样,唤奴家一声宁姐姐吧。”
你算哪门子的姐姐?
程元先前不过做个表面功夫给连十九看,叫她一声姐姐。如今她跟连十九都要成亲了,再叫她宁初二一声姐姐,怎么听怎么觉得自己像是要来做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