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族長按耐不住,揠苗助長。
今阮就是那株無論如何都不肯發芽的小苗。
他被鎖在海底的礁石上,族長掰著他的貝殼,一遍一遍讓他學著如何化形,化形之後如何在人類手中保護好自己。
日復一日,不得覓食,不得休息。
可他依然沒有一絲要化形的跡象,族長變本加厲,斷絕了他與外界的一切來往,整日裡只能接觸到與化形有關的事與物。
族長為他耗費了大量心力,惱羞成怒,漫長的懲罰過後終於認定他是一個不能化形的廢物,不能給金蝶貝一族帶來豐厚的利益,於是他被拋棄,被驅逐出了家鄉。
甚至都沒能來得及見父母一面。
離開自己熟悉的海域,喋喋不休的教罰終於離他遠去。
今阮在海面上漂泊了半年,他不敢靠近沙灘,亦不敢沉入海底。金色的貝殼漸漸暗淡,他混入普通蝶貝中,被一張網,打撈上了岸。
然後被薄承寒買了去,給他注射了些催化劑,百般折磨,最後送到拍賣場,以五千萬的價格被薄靳綏買下。
「然後我就被你鎖在家裡了。」
「胡說。」
「我跑都跑不掉。」
「你是我的。」
今阮哼了一聲,忽然想起來:「你知道上一個追求我的人怎麼樣了嗎?」
薄靳綏一驚:「你才多大?!」
「是一條虎鯨。」今阮不得不提起他平淡多彩的十六年生活中,印象最為深刻的一次經歷:「他那麼大,身上皮又滑,我打不過。」
「然後呢?還活著嗎?老子去宰了它。」薄靳綏沉聲道。
今阮伸了兩根手指出來:「二級保護動物。」
薄靳綏:「。。。。。。」
「海里的恩怨自然要在海里解決,我把它騷擾我這件事告訴了座頭鯨哥哥。」
「座頭鯨?」薄靳綏開始對海底生物奇特的交流鏈好奇起來,兩者體形相差上萬倍,都能玩到一塊?
今阮仰頭,驕傲道:「我們關係可好了呢。」
薄靳綏不想說話。
「座頭鯨哥哥帶了幾頭鯨一起,追著虎鯨揍了二百海里。」
今阮記得特別清楚,那天方圓百里的海域都是虎鯨的慘叫聲,從此看見他們金蝶貝就繞路走,繞遠遠的。
剛剛萌發的情愫就這樣被一群座頭鯨打回了肚子裡。
薄靳綏突感壓力,摟著今阮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