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她错了!
她不该上他的贼船!
他故意的!就是故意的!他要娶她进门就是为了气死她!!!
“温姑娘也不必如此气急,你也做过许多事情,让我以为你对我情根深种,其实都是骗我的,不是吗?”
温凝耳边都是嗡嗡的,睚眦必报啊!
睚眦必报裴恕之!
她怎么能忘了啊!
看她不动,裴宥抬了抬眉:“要我过去牵你还是抱你?”
温凝深吸一口气。
同床共枕是吧?睡!又不是没睡过!
她噔噔几下上床,掀起被子就卷在身上,一个翻滚到了床榻的最里边,用力地将被子盖住脑袋。
接着她就听到裴宥的笑声。
是真笑。
不是平日里扯扯唇角那种不怀好意的笑。
温凝简直怀疑她的耳朵,她上辈子在裴宥身边近十年,都不曾听过他欢愉得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温凝掀开被子,怒目而视。
裴宥真在笑,尽管只有微暗的烛光,仍然将他脸上的笑容映得清晰无比,连惯来黑沉的眼睛都落入星子一般,湛亮得险些让温凝愣住。
“实在是夫人刚刚那副模样,很像一只愤怒的鹌鹑,太过有趣。”
他的声音里也是止不住的笑意。
“什么夫人!在人后,还请裴大人继续喊我温姑娘!”
裴宥以拳掩唇,清了清嗓子:“好的,夫人。”
温凝:“……”
“你就是故意找我不痛快是罢?!”
裴宥抬抬眉,居高临下地睨着温凝:“只能怪从前看多了温姑娘假情假意的模样,唯有看你生气才觉生动,确定你没有在我面前演戏。”
温凝咬牙,复又蒙着脑袋躺回被子里。
裴宥倒也没再找她麻烦,似是睨了她一会儿,眼前一暗,应该是他将帷幔拉下,隔绝了外头微弱的烛光。
虽没有光,毕竟身边有个人,还是那么高大的一個人,那么高大的一个,她曾经避之唯恐不及的人。
尤其空气安静下来,便显得身侧的人更是无法忽视。
连呼吸都在耳畔一般。
温凝又往里挪了挪。
裴宥自然将她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黑暗中瞧不出什么神色,只侧过身子背对她,离她也远了些。
他最早布置了矮榻,的确是打算一人睡床,一人睡榻。
毕竟他向来不喜外人近身,他待温凝是有几分不同,与她相识时日算长,甚至还有过肌肤之亲,但这也不代表他能接受她与他同床而眠。
只是他沐浴出来,瞧着那闭得死紧的床帘。
呵,她还嫌弃起他来了?
不是说他是皓空明月,还说此生非君不嫁?
骗他糊弄他,就休要想事事如她所愿了。
等人真躺过来了,他倒也没那么排斥。
而且,她素着一张脸生气跳脚的模样,实在很像……
裴宥闭上眼。
今日的盖头是温凝亲手的绣的,但与梦中的花纹不尽相同,他不擅绣工,无法从针脚判断出是否出自同一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