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日从茶馆回去,怎么想都不对劲,裴世子既然赴了她的约,之前还奋不顾身下水救她,必然是对她有意的!为何问了个什么莫名其妙的布料之后就请她走?且形容那般气恼。
茶馆走水之后才听下人提起,原来症结在于那场戏!
若不是那场戏,她现下说不定就等着世子上门提亲了,何须跑到这冷飕飕的山上来?
都怪这厚颜无耻的温氏阿凝!
“你当我愿意?这清修之地,看到你都晦气!”
赵惜芷瞪着温凝冷哼一声,“走!我们换个院子!”
正如温凝所愿。
这么清净的地方,她可不想和赵惜芷住隔壁,那厢房她得为段如霜留着呢。
哪知赵惜芷走到一半,突然停下来:“要走也是你走,本小姐堂堂尚书之女,为何要给你这个四品小官的女儿腾院子?”
“小桃,就这间了,去把本小姐的行李全都搬进来!”
温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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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兰要被赵惜芷气死了。
正如温凝所料,赵惜芷带了果然不止五个随从,傍晚时分,又从外面进来两个小厮。一个姑娘来清修,带了七个随从,这个时节来寺庙小住的人多,自然不会分她那么多房间,于是两个嬷嬷另有一间厢房,那小桃大概是陪房,而另外四个小厮……
这样冷的天,竟就直接在门外过夜。
这边的厢房本就小,有两个小厮,竟直接歇到了温凝房门口。
这也就罢了,原本不大,但还雅致的院子,全被赵惜芷占了。她故意显摆似的,外头又是茶具,又是古琴,还特地加了两张桌子,布置成了棋桌和书案,就差满世界宣告,本姑娘“琴棋书画”
样样精通了。
温凝十岁之后才开蒙,这些需要童子功的玩意儿一样没学过,稍拿得出手的就是那一手漂亮的小字和尚算不错的绣活儿。
当然,温凝没告诉菱兰,这是因为上辈子她在裴宥后院只能做这两样来打时间,功夫自然比其他人强一些。
“姑娘,您瞧这绣架都没地方放了。”
菱兰没见过那般苛待下人的大户人家,也没见过这样将刁蛮放在明面上的大家闺秀,气鼓鼓道,“也不见她早起去念经礼佛,你说她来干什么?就为了个好听的名声吗?”
不能在外头晒太阳,那便在屋子里绣,屋子里有暖炉,倒也凑合。温凝不介意这个,只是……
赵惜芷在这边,着实吵了些。
摆了满满一院子,没见她做别的,就成日抚琴。
关键那琴技……
温凝虽不懂琴,但好坏总能听出来。她的琴技,比起从前裴宥后院的小妾,可差太远了。听惯了一流的,再听她这二流三流的,简直如锯割木,不堪入耳。
且时不时,那边就要闹出点动静,好让温凝知道她赵惜芷是如何金娇玉贵。比如今日午膳,她非要小厮给她端到房中用,一会儿喊菜都凉了,一会儿唤你们不会找厨房加个热吗?
再就是小厮的告罪声。
温凝忍了两日,实在有些不耐烦,招呼菱兰过去:“菱兰,你想不想赶她走?”
菱兰瞪大眼:“姑娘,你有法子?”
当然。
赵惜芷这人,也就是脑子笨一点,心眼坏一些,最大的缺点便是爹的官太大,裴宥都花了许久才把他弄下台,再也不用见着赵惜芷。
就她本人而言,到底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
温凝让菱兰寻了个大一些的布袋,带着她往后山的山林里去。
菱兰本还好奇,要赶赵惜芷走,去山林里做什么?待到温凝一出手,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她家姑娘,居然……捉……蛇啊啊啊!
菱兰当场就吓得大叫。
“没毒的,别怕。”
温凝跟拎根再普通不过的绳子似的,把手里的蛇往袋子里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