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零榆赢第一盘的时候还不大乐意,“师傅,你不要故意让我,这样我就没有长进了。”
后来又赢了两三盘,方零榆就看出不对劲了,收拾了棋盘后凑到沈青芜近前,小声问,“师傅,你是不是有心事呀?你有事就跟我说,有事弟子服其劳嘛!”
沈青芜被她逗乐了,“瞧你人不大,懂得还挺多。”
方零榆得意地皱了皱鼻子,又凑近一点,露出个坏笑来,“师傅,你是不是在想着殿下呀?”
沈青芜手按着她的额头,把她的小脸轻轻推远一点,“别乱说。”
“我才没有乱说,你刚才还跟我阿娘打听殿下了呢!”
方零榆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重新又凑上来,讨好地道,“师傅,不如我去把殿下请过来,他看到棋盘,说不定一时技痒,主动要求跟你下盘棋。到时候我就在旁边偷偷学几招。岂不是一举两得?”
真是知女莫若母啊。应佩兰说得一点都没错,方零榆真是“着了魔一样”
,为了练棋什么都“不管不顾”
了。
沈青芜想了想,压低声音道,“既然你这么有心,那你就去院里,替为师看看殿下起来没有。若是起了,你看看他精神如何。”
方零榆张嘴刚要说话,沈青芜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她嘴巴上,“只是‘看看’,什么都不要说,更不要请他过来,记住了吗?”
方零榆一脸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拍拍胸脯道,“师傅放心,包在我身上!”
说完就蹦蹦跶跶跑了出去。
沈青芜随手拈了棋子打谱,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西面那扇屏风。梦里的场景依稀在眼前浮现。
实在太真实了,她还清清楚楚记得李无疾穿了件宽松的素色外袍,走动时衣袂飘逸,宛若仙人。他头上没有束玉冠,头发只用一根缎带束起来,披散在身后。
他就站在床边微微俯下身看着她,朝她伸出手来,似乎是想碰一碰她的脸,但手在空中停了停便又收了回去,随后转身,绕过那扇屏风,消失不见了。
沈青芜心里忽的一动:郁离院里有地道,这里会不会也有什么机关?
她起身走到屏风后。
屏风后的空地上摆放着衣架,绣墩和一个小香几。香几上有两个小盒子,沈青芜随手打开看了,一盒里是浅绿色的粉末,闻起来有淡淡香气;另一盒里是粉白色圆滚滚的澡豆,闻上去有玫瑰花的香气。
看来这屏风后是专门洗澡的地方。
墙上挂了一幅画,是一幅颇有情趣的《细雨抚新荷》。
两片碧绿的荷叶托起一支含苞欲放,娇艳欲滴的新荷,水面上几点涟漪,水中又有一条鲜红肥妹的大鲤鱼,摇头摆尾地翘望新荷。
这幅画无论是内容还是意境,都应该是出自一个满肚子花花肠子,且很有闲情逸致的文人骚客之手,不像是李无疾那种满脑子阴谋诡计,天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狠狠心连自己都能算计进去的人能画出来的。
沈青芜伸手把画掀起来,看向画纸后面的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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