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知道安知遠考慮的比她多,但是她也無法徹底原諒。
「你不能走。」安嫿把電話掛斷,放在蘇棠面前:「在安伯伯情況沒有好轉之前,你哪兒都去不了。」
「你也逼我?」
安嫿笑了一聲:「你現在算是我妹妹,我怎麼會逼你。」
蘇棠眸光泛冷:「那就別攔我。」
安嫿的身體紋絲不動:「你又能去哪裡?沒有我,你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蘇棠離開的匆忙,就帶了一個手機,手機里的錢還不多。
安嫿挑眉:「你的護照也在我手裡。」
她上飛機暢通無阻,還因為安嫿用了點手段辦了蘇棠的護照,身在國外,蘇棠的確無處可去。
這場對局,算是蘇棠輸的徹底。
她木著臉坐在椅子上,手指不自覺的開始摩挲手機。
「你可以進去了。」安嫿說:「安伯伯想和你說話。」
蘇棠沉著臉走進去。
撇開第一次見面的激動,蘇棠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自己的親生父親。
她想了很久,突然問:「你知道我學習很好麼?」
安知遠點頭,枯瘦的臉頰上落下一行淚。
蘇棠拿了張紙抿掉:「那你知道我沒有上大學麼?」
安知遠還是點頭。
「是因為你。」蘇棠坐在他床邊,把紙巾撕成一條一條的:「他們都欺負我沒有爸爸,他們說我是個野孩子,我媽也不愛我,她根本就不在意我。」
監護器又開始發出報警,這次醫生來的很快,蘇棠很快就被趕了出去。
安嫿看了一眼裡面的情況,厲聲道:「你在幹什麼?你要殺了他麼?!」
蘇棠抬眸,眼中閃過一抹茫然:「那我進去說什麼呢?」
她能說什麼才能讓安知遠不激動呢?
他虧欠蘇棠太多了,所以不管蘇棠說什麼,拋開解析,裡面都是缺失的父愛。
「安嫿,我能說什麼?」蘇棠問:「我不能說我被人欺負,也不能說我媽不愛我,更不能說我這些年過的不好,可是除了這些,我還能說什麼?」
說她不知廉恥的跟在封淵身後做情婦,無名無分就算了,還是說她是個被蒙在鼓裡的替身?
難道這些安知遠聽了,心裡就會很高興麼?
蘇棠譏諷一笑:「我還能進去?」
隔著玻璃,她回頭對上安知遠的目光,裡面的愧疚和心疼快要把她淹沒了。
從來沒有一個人這麼直白的表達過對蘇棠的憐惜,可偏偏這個人,是一直缺席她人生的父親。
蘇棠冷聲道:「如果不讓我離開,我不保證我還能說出什麼。」
安嫿道:「那你爸爸!」
「讓她走吧。」譚雲把臉埋進掌心:「小棠說的對,讓她突然原諒知遠,對她也是一種殘忍。」
安嫿攥緊手:「蘇棠,你別後悔!」
蘇棠看著她,神色淡淡:「我要回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