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宵啊,”
檀韫好似觉得这个问题太简单了,羞辱他的脑子,还不高兴地抿了抿嘴巴,反复说,“傅鹤宵。”
火者拿了件薄毯过来,傅濯枝接过,重新替檀韫盖好,换了披风给火者,又说:“真厉害。先睡会儿,等下起来喝几口粥。”
“我不睡,我还没有审你呢。”
檀韫把手从毯子下拿出来,食指往傅濯枝鼻子前那么一点,“站好。”
“好好好。”
傅濯枝直起腰身,站正了,站得比柱子还正,正想问檀监事满意不满意,就听他含糊地骂道:“傅鹤宵,傻子。”
傅濯枝:“……啊?”
他在檀监事眼中已经蠢笨到傻子的地步了吗,不至于……吧?
“怎么能这么犯傻呢?”
檀韫揪着毯子,眉心不安稳地蹙着,“我到底有什么让你喜欢呀。”
两只猫
八岁的时候,傅濯枝捡了两只小猫,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估计是被生下来没多久就被抛弃了,不知是因为求生还是有些缘分,小两只一开始就很亲近他。
各家各府都养猫,不是什么不务正业的出格事儿,因此傅濯枝把两只小猫送去药堂处理好身上的伤口,就带回王府了。他给猫选了小窝,铺了床,各自起了名,活泼的那只叫团子,胆怯些的那只叫圆子,好记好叫,又讨个团圆吉祥。
半个月后,傅濯枝进宫的时候遇见七皇子,七皇子听说他养猫,想来瞧瞧。他知道皇后待七皇子十分严苛,七皇子寝殿中也没个猫啊鸟的陪伴,就点头答应了,约定好明日下学后在秦王府看猫。
傍晚,在宫里陪陛下用完晚膳的傅濯枝回到王府,圆子窝在金丝簟上,见了他就软声叫唤,过来蹭他。他笑着摸它,问团子跑哪儿玩了?
圆子不知道,踩着他的手瞎玩。
玩了小会儿,傅濯枝进书房温习功课,月底是学堂小考,他必须拿头名,否则母亲会失望。他很怕母亲失望,摔东西,胡乱打骂,不似平日端庄华贵的王妃,是要撕人的兽,每当那时,他只能匍匐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圆子跑进来窜上书桌,不闹不叫,安静地趴在一边陪他。
这一学就到了子时初,廊下值夜的侍女端来盥洗盆,请他洗漱。傅濯枝擦脸漱口,脱了外袍,走到寝殿外间的美人榻前一瞧,两个窝都是空的。
圆子蹲在他的脚上,傅濯枝问:“谁瞧见团子了?”
“它下午出去玩儿,就再没回来过了。”
侍女轻声说。
“去找。”
傅濯枝俯身让圆子窜进他怀里,出去叫廊下的人找猫。
廊下的十数个人全部散出去,把整座院子找遍了,没有踪影。有人说许是跑出去了,傅濯枝虚虚地按住不安的圆子,说:“出去找,把王府找遍了,它还能跑出王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