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靳繁川停下与杨炳南对峙的嘴巴,不动声色地转过眸来,视线落在她脸上。
她似乎瘦了点儿,脸庞线条很是清晰,隐约可以和成熟挂钩,然后他想了想,惊觉几年前的小姑娘如今已二十六岁。
生日也过了。
他问熊燃“看什么呢。”
熊燃还没认出人,只道是林若冰给他的视频,点来看看。
靳繁川不止一次想过和她复合,但没想过异地恋,所以,他那点儿本就难以越自尊的复合心思,早在夏晨语选择出国时彻底销声匿迹了。
一切已惘然。
过去好久,熊燃这才皱着眉头哧道“这不那谁么变化这么大了”
是啊,变化那么大了。
于是乎,熊燃一边儿吃着饭,一边同林若冰打字聊天,局外人一般安静。
聊了差不多半小时后,陈糯忽然问道“燃哥,嫂子呢,怎么没一起来”
话音刚落,旁边的人开口了“忙着钻研学术呢吧。”
几乎是在婚礼过后,靳繁川就很少见过林若冰了,他不会天真地以为到一切是巧合,大概是有意躲避。
说起来自己也算两人的月老,只是这月老有点儿可笑,牵对了别人,牵错了自己。
靳繁川誓,他就算是这样想,也没有对熊燃和林若冰有半分不好的想法,只是觉得太可惜。
他和她,太可惜了。
当天晚上,熊燃没回家。
林若冰上了两天班后,将一篇论文搞定。赶上自己可以休息的时光,她如今也特别爱享受生活。
下班后和同事一起去看了场脱口秀,而后驱车回家。
熟悉的气味,熟悉的身影,还是一身黑,站在厨房里,身影孤单地下一碗面。
林若冰换好鞋子挂好包包,还没走近,就听男人说“吃了吧”
林若冰“嗯。”
“我就知道。”
他端着上头卧着俩蛋和青菜的面,坐在吧台上吃,“你没口福。”
呈口舌之快,林若冰绝不甘拜下风。
“我晚餐丰盛得很,绝不为一碗面折腰。”
男人转身从黑色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一抬手,滋滋两下。
“来,喝点儿。”
林若冰笑得很是妩媚,虽说一天过去,唇瓣上的口红早已消失,可那种略微粉的颜色依旧令人迷眼。
“面条配啤酒”
她眨巴着眼睛,疑惑地看他。
“来嘛。”
他说,“陪我。”
男人一句陪我,她便不紧不慢地坐下,从吧台另一边拿来两个玻璃酒杯,替自己倒上一杯的同时顺手给对方也倒上。
刚倒满,就惊呼一声“不能喝酒的,在备孕。”
熊燃吸一口面条,毫不在意道“没事儿,今儿不是没在排卵日。”
他冲着人挑眉,“大不了今天放你一马,不做。”
林若冰的单纯就在于,她真敢信。她立刻端起酒杯畅饮,麦香味儿顺着口腔而下,意外感到有点儿上头。
于是,那两瓶啤酒几乎全部进了林若冰的胃里。两人的谈话也很稀奇,兴许是昨日看到的那个视频,熊燃破天荒询问起夏晨语的事儿。
林若冰也许久没和她联系,只说不太了解,又问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熊燃笑说“好奇。”
林若冰顺势问起他工作的事情,得到的回复大抵就是已经交接完毕,很快入职山海。
后面聊什么笑什么,林若冰第二天完全想不起来,就在此刻,酒意上头,画面忽远忽近,她摁着额角笑着同熊燃讲“都怪你,我好像喝醉了。”
房间因为这点儿微弱的埋冤,平增几分情趣。熊燃将易拉罐扔进垃圾桶,而后转身只留一平整宽阔的背影,仔仔细细洗起碗来。
他说“再坐会儿,洗完碗我伺候你。”
林若冰一听就哧道“你哪种伺候法”
洗碗擦干放进置物架里,猛不丁听见这俏皮一句,男人没回头,却能想象出身后人的表情与姿态,于是没忍住笑出声。
再转眸,果然是双颊微红,眸光潋滟。
他说“哪种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