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怕碰到萧玉融伤口,萧玉歇又极快地松了手,“没事。”
萧玉歇表现得相当冷静,“陛下是想要他来跟我争。”
“哥哥……”
萧玉融欲言又止。
“刚刚和几位大臣议事,陛下当着那些人的面大声训斥我监管不力。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知道,一点点小错误都可以让我万劫不复。”
萧玉歇说,“我这个太子,还什么都不是。”
他笑了一声:“陛下只是一踩一捧而已。”
萧玉歇自小就知道,只有在萧玉融面前,萧皇才算是一个真正的父亲。
像那位几乎从未出现过的二皇子萧玉寻,就因为在小时候对他们兄妹口出恶言,讽刺他们有娘生没娘养。
萧玉融扑上去跟他扭打在了一起,年幼的两个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手下留情。
失手间,萧玉寻把萧玉融推到石头上,脑袋磕了石头,头破血流。
萧玉融也推了萧玉寻,他的左眼被树杈划开,从此不能视物。
萧玉歇上去把两个人拉开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受了伤。
萧玉生也在旁边,被这一幕吓傻了。
楚乐不会有一位独眼的帝王,所以萧玉寻的母妃疯了般冲到萧玉融面前,要求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萧玉生跪在地上说出萧玉寻那句有娘生没娘养的讽刺。
怒不可遏的萧皇一巴掌扇在萧玉歇脸上,指责他作为兄长没有看管好弟妹,居然酿成如此后果。
这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被萧皇轻飘飘地揭过了篇。
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萧皇就是偏爱萧玉融。
萧玉寻很快就被萧皇送往遥远的封地,年少封王,也算是断绝了他所有再向上的机会。
基本上他也就只有每年一次会回京,而如今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回玉京了。
每次年宴召他回来,他都有各种各样的借口来推拒。
这些年来,每每也都打着无心朝政,只爱诗文的声名。只是这诗文写的,确实也不怎么样。
萧皇对这个二儿子还是存了些歉疚的心思的,近几年拖着病体,也时常叫他回京住段日子。
而萧玉融也因为那次在床上躺了很久,大病一场,让她本就不好的身子雪上加霜。
萧玉融握住他的手,“哥哥,父皇和三哥……”
“好了,妹妹。”
萧玉歇反握住萧玉融的手,“你别蹚这趟浑水,都交给我来。”
他叮咛:“禁足这一个月里,你不要惹什么大事,我禁足期间帮不了你。”
“放心吧,哥哥,我又不是天天上赶着惹祸。”
萧玉融说。
萧玉歇俯下身,亲吻了一下萧玉融的额角,“保重自己。”
“你也保重。”
萧玉融点头。
萧玉歇坐上了马车,萧玉融就站在原地看着马车逐渐驶远。
好像只有她一个人站在原地,迟疑地频频回头看。
看过去那些兄友弟恭的岁月,陷在回忆里迟迟不肯迈出步伐。
而身边的人,已经不再犹豫,大步向前。
送走了萧玉歇,萧玉融领着易厌在宫里住了一晚上。
一整个晚上,萧玉融都看着像是兴致不高的模样。
易厌抬手摸了摸萧玉融的眼角,没有摸到湿润。
他却趴在枕头上说:“真在难过啊?”
“你懂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