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贵自然就是白师兄的房东王哥,回答道:“王哥身体抱恙,正在屋里躺着呢,应该没什么要紧的。”
白师兄不想造成没必要的恐慌,也就没细说。
来着姓何的男人其实以白师兄的年龄已经不太合适叫哥了,是因为常年辛苦劳作的关系,面容沧桑显然比实际年龄要大了许多,实际年龄其实也只有五十多岁而已。只是以现在的社会习惯,把称呼叫小一些会显得更有礼貌一些而已。
何大哥听说没什么事,也就立即表明了来意:“白师兄,我知道你有本事,有没有空到我家里去瞧瞧,我家那畜牲不知道遭了什么邪,一个个狂躁得不是办法,圈都造塌了好几次,就刚才我过来的功夫,已经死了好几个了。”
白师兄一听死了好几个?忙追问道:“何大哥别着急,慢慢说,怎么死了好几个?”
何大哥忙先拉着白师兄就往他家里走,一边拉一边说道:“咱们路上边走边说。一开始是我家那黄狗,早上起来就狂吠个不停,打了几棍子之后总算消停了一会,可不等吃完早饭,它就躺那里一动不动了,我还以为是下手太重伤着了脑袋,也没怎么在意。可只过了不一会,猪圈里的猪也跟着狂躁不安起来,还接连翻出圈来了好几次,跑出来就往泥盆子里钻,直接就呛死了一两只。而笼子里鸡啊鸭啊,也都奄奄一息的。白师兄,你说这是咋了?撞邪也没这么快的吧。我是肥皂水也灌了,驱毒的药也给吃了,就是没啥作用。我这着实是没有办法了,才来叫你赶紧去看看啊。”
白师兄不懂兽医,但见墨知黑,想着即使是生病或者中毒也不应该这种成规模的大肆夸种族生,除非……
不用何大哥拽,自己脚下也加快了度。
等白师兄一行赶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摆了好大一堆死尸。有鸡,有鸭,有狗,有猪,甚至还有一头牛,何大哥的老婆此时正瘫坐在边上默默地抹着眼泪。
何大哥见此情形,也是身子一软差点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何大哥一家是以圈养家畜为生的,所以这基本上就是他们家主要的生活经济来源,子女常年在外打工,除了女儿前年已经结婚了以外,将近四十的儿子因为彩礼太重一直没能娶上媳妇儿。朴实的何大哥仗着自己这几年还跑的动,几乎是倾尽家财置办了这些种苗,还想着等今年年底全部卖出去应该可以帮衬着给儿子说上一门亲事了。
可眼下,正值长膘的时节却出了这样的幺蛾子。乌泱泱的这一片再也不值半毛钱,怎能不崩溃沮丧?
白师兄赶紧扶住瘫软在地的何大哥,一手点至左肋心房之下,以防他气急攻心,另一只手扶上后背,稍微输送了一丝真气,助他平缓疾促的呼吸,安慰道:“事已至此,人可不能再倒下了。要是你再出个什么事,你叫嫂子,和你儿子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活?”
也许是不忍心看着老伴憔悴,何大哥总算缓了过来,忙爬起来过去把老伴拉将起来,轻声安慰。
白师兄见何大哥和嫂子不再危险,便提步向那一堆死尸走去。
从家畜的体征来看,死尸并无明显外伤,嘴角也没有中毒所引起的呕吐物,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有些红肿,毛色虽鲜亮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妖艳。又注意到一些动物的眼皮有些不自然的凸起,暗运内劲护住手掌翻开了一头猪的一层眼皮。
霎时,白师兄心中一诧,只见猪尸眼球中充斥着满满的血红之色,就连中间的黑眼珠都差点给淹没了,只余下中间的那一点瞳孔还能分辨出这是一只眼睛。
就在这时,从眼球中流出一缕黑线,十分快的便缠绕住白师兄的手指,过分活跃欢愉的又顺着手指攀附往上。
幸好有所准备,提前护住了周身,挥斥之间便将那缕黑线给甩了出去。见没了生灵气息可以依附,黑线又慢慢退回了尸体之内。
甩开黑缕的白师兄屈指成式,点至眉心,激出眼睛中的特异,再看向场中的死尸。
只见每一具尸体之内都布满了刚才那种黑线,环绕纠缠、循循嗦嗦,还有一些貌似头部的触手试探着伸向周围,搜寻着可能存在的生灵气息。一旦触碰上,迅便钻进其体内,不消片刻便将其生机断绝,沦为下一具繁衍载体。
刚才白师兄就亲眼看见一只嗅着味道寻至此处的老鼠就这样被吞噬掉的。
白师兄老早就有猜测,阴祟出没,不只是坏人灵魂,更会伴随着疫病或者厄运祸害一方。
可就算已经做足了预防,也还是没有想到这次针对的方向不是人,而是对其他生灵下手。
白师兄识得这种东西就是厄运。
人如果沾染上这种东西,轻则浑浑噩噩、对错不分,重则昏迷不醒、心力交瘁而死。即使动物沾染也会癫狂疯、血脉膨胀而亡。其更为可怕的是,蔓延度极快,一旦沾染病率也是极高,就如现在的场景,流窜过境生机断绝、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