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縱承看到她,就連他自己也沒意識到,在無形中,他卸下了某一份力。
離下午上班還有一會,許縱承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腿,朝祁稚走了過去。就像那次在酒店早上,明明不必跟著她一起下樓,明明還要去房間裡拿資料,但卻還是像控制不住自己似的,陪她一起走下了樓。以及陪她去演唱會,陪她吃飯,種種事情似乎都出了他所控制的範圍內。
忽然又想到什麼,返身去飲料機買了兩瓶水。
祁稚坐在長椅上,腦袋空空,一團亂麻,什麼都沒想,但又什麼都在想。她想給與女人安慰,但又覺得安慰能帶給她的力量實在太薄弱。
她想安慰許縱承,但又思考了會,覺得自己想太多。他當了好幾年醫生,應該見過很多這樣的事。畢竟能拿手術刀的人,心理素質一定很強大,強大到她所不能想像的地步。
但沒想到,忽然有一道陰影朝她覆了下來。
緊接著,那人遞給她一瓶水,聲音帶著點微弱情緒,像是受到了某種打擊:「陪我坐會。」
祁稚有些不敢信地接過水,溫吞看向許縱承,小聲說:「這種事情,對你來說,應該很常見吧——我知道你也很難過,沒有辦法。我很理解你的,沒有覺得你心冷的。哎,誰讓這個世界上的病人太多,醫生根本就救不過來。所以,這算不上是你的責任。」
許縱承眼神動了動,陽光覆著,削弱五官幾分凜冽。有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在他心底蔓延。
這個世界上病人太多,醫生根本就救不過來。
所以,這算不上是你的責任。
好像,還沒有人這樣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心底堆著冰山似雪,但到底似乎也融了一分。
他剛剛把那瓶水給了那個病人家屬。
女人沒有接過水,眼睛周圍很紅。說出來的話惡毒到了極點。
「許醫生,如果我兒子沒救了的話,死在你們醫院。那我希望,你和你的家人,都能陪我兒子去死。」
過了會,祁稚說:「你不會需要我安慰吧?」
幾秒過去。
許縱承拿慣了手術刀,自認為很少有情緒。但當他看到面前小姑娘直愣愣的眼神,以及手足無措的表情。
又或許是病人家屬那些話,情緒似乎累積了一些。
所以,他清楚地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可以有嗎?」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啥,我替祁稚說一句:許縱承!上次吃飯你也沒說話!所以別要求我們小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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