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瑾瑜不以为意:“我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找些事做。我是皇帝,又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姑娘。”
谢琅枕臂躺下,眼睛晶亮。
“无妨,这附近有条清溪,明日我带你过去。”
他一副回到自己地盘的优越感。
卫瑾瑜可没有光天化日下沐浴的习惯,想到什么,伸手推了推人。
“上过药没?”
“没,一点皮肉伤,不碍事。”
“怎么不碍事,我都瞧见了。”
“瞧见什么了?”
“瞧见有人被打得后背开花,疼得都渗出汗了。”
谢琅一下坐了起来。
“我也瞧见了。”
“瞧见什么?”
“瞧见有人幸灾乐祸。”
“……”
卫瑾瑜不提这一节,道:“脱了衣服,我帮你上药。”
谢琅道:“真没事,别费那力气了。要是教我爹知道你这么伺候我,非得再抽我一顿不可。”
“别磨蹭。我只是瞧热闹而已,可没幸灾乐祸。”
这间隙,卫瑾瑜已经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罐。
“行,我脱便是。”
谢琅看着那精致药罐,一笑,倒是爽快解开了外袍。
伤口血迹还未凝结,倒是好脱,只是随着整片偾张充满力量的后背都展露出来,卫瑾瑜瞧着那一道道血淋淋布在麦色肌肤上的伤口,忍不住皱眉。
“你爹下手怎这般狠。”
谢琅道:“我爹一方面是真生我的气,另一方面,也是打给那些老将看的。我之前兵行险招,将整个北境军架在火上烤,险些连累整个谢氏成为乱臣贼子,若不狠抽我一顿,爹没法和将官们交代。”
“不过,咱们不是说好了,等我爹抽完了你再出来,怎么提前出来了?”
卫瑾瑜没说话。
起身取了巾帕,在帐中仅有的一盆清水里浸湿,拧干,回到床边,一点点擦拭掉伤口周围的血迹,方道:“我还后悔出来晚了。”
这话闷闷的。
是谢琅极少从卫瑾瑜口中听到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