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识源的热心还在源源不断地朝范洛滚去。
范洛说:“我不是本地人,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林识源又问:“那你住的酒店在哪?”
“我没住酒店。”
范洛回答他,“北京的酒店太贵了,我来的时候没来得及回家拿钱,什么都没有,就只能睡在公园里。”
范洛怕别人把他当成奇怪的乞丐,于是匆忙补充一句,“我看很多人都睡那里。”
“难怪你会烧,这天多冷啊。”
林识源说,“那不然去我家住吧,我家有空房间能睡人。”
眼镜医生抬头瞥了一眼他的外甥,眼镜后面的两颗眼珠流露出一丝只有他这个年龄的人才懂得的暗示。因而这个暗示,林识源完全不懂,也没注意到。
范洛的眸光回了一些春天才能看得见的光,他嘴唇动了动问:“真的吗?”
“真的。我爸妈出国了,我家现在就我一个人。”
林识源有着懂事后的小孩子才有的大方。
他舅舅又次停下手头上的活,走到里间里去,拿起座机打电话。
林识源跟范洛说话越说越兴起:“我看你也是来北漂的吧?刚来的时候是这样,等你找到工作后就会好一些了。”
范洛说:“我不是来北漂的,我是来……我原本是来找人的,人没找到。”
眼镜医生从里间出来了,跟他的外甥说:“识源,你妈妈给你打电话了,要你去听。”
林识源“哦”
了一声,跑进里间里。
范洛听见他在里头和母亲说着说着辩了起来,“他看着不像坏人”
,“我不小心撞了他”
,“没地方睡觉很可怜的”
,“我以前那个学长也是这样”
如此云云。
范洛去看眼镜医生,眼镜医生仿佛事不关己,全身心投入回他的医药工作中。
林识源的父母不让孩子带陌生人回家住,林识源不听,和母亲争吵,最后还是任性地把范洛这个陌生人带回家。
林识源的家是两室一厅的小套房,居住的小区说不上特别好,但也不差。范洛喜欢客厅的那个阳台,那个阳台可以看见公园里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