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智远是个品性恶劣的控制狂,他的控制欲变态到了极点,让一个本该温馨的家庭,变成了可怕的地狱。
他对亲生女儿的控制表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每一个细节。
姐姐必须穿他买的衣服,周六白色,周天黄色,周一红色……不能把颜色弄错。
姐姐必须吃他说的食物,哪一筷子夹什么,米饭的分量多少都不能错。
姐姐每一个小时看什么书,看到哪一页。
姐姐必须上他让她去的学校,即便姐姐去了他说的学校,高中还是转了四次校,一个比一个离家近,一个比一个差。
姐姐必须在他规定的时间回家,不能晚一分钟。
每次姐姐出了一点错,穿错袜子的颜色,或者回家晚了一分钟,他就会既愤怒又兴奋地把姐姐拽进他们家专门设置的惩罚室。
姐姐被打时哭不哭他也要控制。
他对她和妈妈的控制欲也一样变态,只不过在惩罚时略有不同。
他对她们的惩罚经常是把她们赶出家门,尤其是喜欢在气候恶劣的时候。
这一招对她妈妈太有用了,这个以男人为生的女人每次都会跪在门口,双手合十求他让她们回去。
妈妈一个人求还不行,他必须让她这个犟种也跪在外面求他,像个狗一样,才会把她们放回去。
如果她不跪地求饶,他就会把带伤的她丢进雨里。
妈妈从来不敢忤逆他,每到这时,姐姐都会冲出来护着她,姐姐很瘦,但她身上香香软软的,每次她都会安心地在她怀里晕倒过去。
姐姐这种超出林智远控制的行为,会让他更加愤怒地把姐姐拖进惩罚室。
所以,后来她改了,她再也不犟了,她不想再被姐姐颤抖瘦弱的身躯挡着了,只有在姐姐去高中上课的时候,才会像一头倔驴。
林智远好像在玩一种病态的游戏,她们是他游戏的旗子,游戏规则是他的控制欲,游戏场地是这个父权制下的家庭,游戏奖励就是他这个没其他能力的男人,感觉到了欲罢不能的权力滋味。
姐姐曾跟他说过,林智远的控制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我妈妈多次逃跑,被打断腿终于放弃后。”
很多很多年前,他们住的这里还是个小山村,姐姐的妈妈是被拐卖到这里的,托北城是大城市的福,姐姐的妈妈很快被父母找到了,可是那时姐姐的妈妈已经怀了姐姐,所以妈妈的父母就让她留在这里好好过日子,当时已经有拆迁的消息传出来了。
可是姐姐的妈妈一直在逃,一开始林智远对她很好,因她屡次逃跑,他的本性被激发出来,把姐姐妈妈的腿打断了。
为此他去蹲了监狱,从监狱出来后,他不再去工作,整天呆在家里,控制欲报复性地一日比一日变态,姐姐的妈妈就在这样的环境里郁郁而终了。
而同样长期在这种窒息压抑环境里的姐姐,也经常恶心呕吐。
每天晚上姐姐都会偷偷地吐,她在隔壁房间听得清清楚楚,等到姐姐吐完,她会从房间偷偷出去,把卫生间打扫干净,如果有可能,她会在姐姐门口看着,等她睡着。
——她们不管是去卫生间,还是回房睡觉都是不能关门的,这也是林智远的要求。
每次看到姐姐终于睡着,看到姐姐长长的睫毛终于垂下,是她一天最幸福最安心的时刻。
后来姐姐终于稍微地短暂地解脱了一点,她考上了一个离家很远的高中,需要住校。
林智远就把他对姐姐的控制欲,过量地加在了她和妈妈身上。
姐姐不在家,她时常犯犟,林智远经常在暴雨和大雪时把她仍在外面好几天。
有一天她踉跄着要倒地时,有一个阿姨抱住了她。她认识那个阿姨,她是一个幼儿园老师,小区里的孩子都很喜欢她。
她看到了她身上的伤,在大雨中紧紧抱着她。
那天冰冷的雨水落在她全身,只有脖子里滴落的水珠是热的,大颗大颗的。
那次之后,她经常会收到一些姐姐之外的温暖。
两天没吃饭的她,被一个阿姨领回了家,空荡荡的房间里,餐桌上满满一桌香喷喷的菜,那个阿姨给她成了一碗饭,让她吃。
她握着筷子,问那个阿姨:“这么多菜,没有其他人吃吗?”
阿姨将垂落的头发掖到耳后,苦涩地笑笑说:“我老公在外应酬不回来了,儿子嫌我做的饭难吃,快吃吧,多吃点啊。”
五岁之后,她第一次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吃得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像小区那只流浪猫,每次有人投喂,都会吃得流泪。
那么香那么好吃的饭菜,她在阿姨家吃了好多次。
每次她被赶出家门,肚子一饿,那个阿姨就会对她挥挥手,然后牵着她的手回家吃饭。
学校举办活动,表演节目,老师要求统一穿红色的衣服,而那天按照林智远的规定,她要穿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