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问。
“那小男孩确实病的不正常,但具体是为了什么我也不好说,也没感觉有什么邪祟,如果真有我还是会帮着驱一下的。”
黄德柱回忆,“这家风水没什么问题,人吧虽然不咋善良,但也不是大恶人,家里也没看出有什么大问题。”
严律哼笑:“少绕我,你能诓人家信你应该是知道点儿细节吧?”
黄德柱不敢隐瞒,和盘托出:“那确实那确实,我问了他家附近的野狗和耗子,得知那小孩儿好像是某天放学后很晚才回家,跑回来时跌跌撞撞的,好像是被吓到了,魂不守舍的,还被骂了一顿,结果当夜就开始发烧,家里先是在村诊所看病,没治好才送去县医院的。”
“还记得他晚归那日的具体时间吗?”
薛清极忽然问道。
黄德柱挠挠头:“太具体的不知道,动物跟咱们对时间的概念不大一样,也不会跟你说个准确日期啥的,我估计至少是七八天前。”
这时间段有些模糊,联想到徐盼娣死的时间,严律皱起眉头,不知道这二者之间是否有些联系。
事情有了进展,屋内几人都很兴奋,肖点星连饿都顾不上了:“那接下来怎么办?是不是需要确认周家小孩儿到底跟徐盼娣有没有关系?如果真是徐盼娣阴魂不散,她的魂魄有可能是在求鲤江与水溺子融合了,那这样必然会留下痕迹,这‘道长’没啥用,我们仙门肯定能检测出来!”
“如果真的是融合了,那可能就有大麻烦了。”
董鹿沉思,“难道薛叔唐姨是发现了这个事情?”
黄德柱不乐意地撇了眼肖点星,捏着小胡子搓了搓。
“今天太晚了,先休息。”
严律看了眼时间,“明天再回小堃村,我要见见那个生病的孩子。”
黄德柱有点儿着急,两眼乱转:“那什么,老祖宗,您这可就有点儿不地道了。该说的我都说了,真是一字不落,您这样过去自个儿给看好了那不就是抢饭碗吗?”
说着可能是想到钱,竟然还生出些勇气,“严哥,大胡,我知道你们厉害,但我到底还是老堂街的,归老棉管,这么多年了都是这样,各支的妖也听他的,您不好插手吧?”
这话说的有点带刺儿,董鹿立刻站起身走向窗边,做出不打算听的样子,还拽着肖点星也一道过去,只剩下隋辨傻了吧唧地还蹲严律旁边儿,仰着脸不明所以。
薛清极的眉头微微皱了一瞬。
仙门和严律不对盘他还能理解,千年前也就这样,当时门内未必有几个能干得过妖皇的修士,但人和妖本就隔阂巨大,心存芥蒂是常态,表面不起争执也就算了。
没想到现在看这样子,妖族内部似乎也并不都向严律低头。
这么多年过去,严律竟然混的还不如在弥弥山那会儿。
胡旭杰已经气到极点,两臂灵力催动下肌肉暴涨,一把扯住黄德柱的脖领子就要动手,把黄德柱吓了个半死。
“大胡。”
严律摆了摆手,慢腾腾地放下自己翘着的二郎腿。
胡旭杰把黄德柱丢在地上,严律前倾身体,香烟的烟雾中他半眯双眼,对黄德柱道:“老棉最近回山上去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黄德柱被他的目光注视着,感觉像是被一头猛兽盯上。妖族的本能令他不敢挪动,满脑门冷汗地摇摇头。
“意思就是我搓火时能劝着保保你们的那位暂时管不了了,他是知道我的脾气的,还敢离开,”
严律咬着烟笑了笑,“就证明他不管我在这段时间里怎么收拾犯事儿的妖,我早就说他心软——老堂街前阵子闹成那样,不是废了几个就都老实了么。”
大妖的压迫感无声无息却铺天盖地,肖点星极为不适,他没见过严律这样的妖,再想起江边时他碎肉机一样斩杀孽灵的模样,下意识退到董鹿身边,俩人一道把头伸出窗户,装作四处看风景。
黄德柱浑身冒汗,说不出话来。
“对了,坎精有个小辈儿还算有点儿出息,跟老棉好像还有些交情,平时跟他做事不少,你应该也见过。”
严律又靠回沙发上,重新翘起二郎腿,“你多久没见着他了?回去给街上的人带句话,别找他啦。趁我还只是让小龙看着街时安生点儿,别像他似的,给我找麻烦。”
黄德柱已经傻了,胡旭杰凶狠地笑了笑,对严律道:“哥,我跟他再好好说说。”
言罢,提溜起“黄铸道长”
就出了门。
两分钟后黄德柱带着一屁股脚印回来了,整个人站的格外笔挺,眼神都清澈了,慷慨激昂道:“我想好了,哥,咱们妖就该拧成一股绳!放心,明天就交给我,我去跟主家说清楚,保证带您各位进门亲眼看看那小孩儿!”